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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最终,以宸贵妃被皇帝赶出龙阙殿为结尾,落下帷幕。
  李承源实在受够了他这蠢货表妹,但碍于母后,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让吴茂领着人把对方赶出龙阙殿。
  “吴茂,贵妃冲撞,让她滚回紫宸宫,闭门思过去。”李承源冷漠道。
  “奴才领命。”吴茂回复。
  紧接着,他带着几个太监嬷嬷,‘恭敬有礼’的将宸贵妃架着抬出龙阙殿。
  毕竟皇帝说了让宸贵妃滚出去,他龙阙殿总管太监当然要听从皇命。
  况且在皇帝身边久了,察言观色是奴才的基本法则,皇帝对宸贵妃早有不满,却碍于太后,始终不曾驳斥对方的面子。
  若是对方继续作妖,怕是离厌烦也不远了,因此吴茂对宸贵妃也并无胆怯之意。
  “娘娘,请吧,别让奴才们为难。”吴茂皮笑肉不笑道。
  宸贵妃被太监嬷嬷抬起,一路上大声尖叫,歇斯底里。
  “啊,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不留情面?”
  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对吴茂的怒骂。
  “放肆,你这狗奴才,你敢这么对本宫,本宫以后饶不了你。”
  皇帝隔老远还能听到宸贵妃中气十足的吼声,心中淡定。
  这样一场沸沸扬扬的大戏,不多时,后宫诸妃也都知道了,心中皆惊。
  要知道宸贵妃自潜邸以来,就颇得陛下恩宠,是后宫实打实的宠妃。
  哪怕是近年来宸贵妃‘人老珠黄’,在淑妃、珍妃、宝妃、昭妃、安昭仪、姝美人等新欢、新宠的夹击下,侍寝时间也毫不逊色其他宠妃。
  也就这几年,约莫是年纪大了,陛下不甚宠幸她,但每月还有一两日前往紫宸宫探望。
  自潜邸以来,陛下也从未做过如此不给宸贵妃脸面的事情。
  可现在,不知宸贵妃犯了什么错,竟然让龙阙殿总管太监命人将宸贵妃抬出龙阙殿,这让后宫的小嫔妃们心有戚戚。
  同时,后宫高位嫔妃们,也各有心思。
  凤鸣殿。
  皇后得到此消息后,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那个蠢货,迟早得不了好。”
  皇后心中高兴,甚至还让夏雨给她取一瓶上好的佳酿,她仔细品茗。
  另一边,春心则低声道。
  “娘娘,不若奴婢差人去打听打听宸贵妃犯了什么错,如此被陛下厌弃?”
  皇后摆手,顺便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钗,讽笑道。
  “你们不了解我们这位陛下,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然说无情,却又有情。且看着吧,他此举似是打了宸贵妃的脸,却连降位都不会有,可见不是什么大错,只意在提醒宸贵妃。”
  说着说着,皇后脸色阴沉起来。
  “那个贱人跟陛下不但有青梅竹马之情,还有表兄妹的情分。若是没有一击毙命的机会,是无论如何都踩不死她的。总之,你们不必打听此事,若真有大事,迟早会传到后宫来。”
  皇后没说的是,皇帝对后宫诸妃仁慈,却不等同于他能接受后宫众人窥伺帝踪、打听龙阙殿内发生的一切事宜。
  他们这位皇帝,对待后宫就如同逗乐子的模样,只要不闹到他面前来,就只会装聋作哑。可一旦涉及他本人,必是雷霆之怒。
  因此,皇后基本上不在皇帝身边下功夫,安插暗子。
  宫女们听到皇后的话,见状也三缄其口。
  -
  储秀宫。
  大太监金高得到这消息后,心中惊喜,立马给自家主子汇报。
  “娘娘,宸贵妃疑似犯了错,陛下命人将宸贵妃抬出龙阙殿,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贬斥宸贵妃了,到时候这贵妃之位就只剩下娘娘一人为尊了。”金高得意忘形,拍起了马屁。
  何贵妃本在念着佛文,听到这消息,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住嘴,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
  大太监金高立马给了自己两嘴巴子,匍匐在地磕头。
  “娘娘,奴才……”
  “你是我储秀宫的太监总管,如今这般轻狂,日后走出去,岂不是说本宫管教奴才无方?况且莫说宸贵妃还没倒下,便是倒下了,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岂容你跑到本宫面前落井下石?”
  “奴才……奴才…求娘娘饶命。”金高哭嚎着。
  他心中那个悔恨啊,他只记得宸贵妃犯错,自家娘娘就是独一份儿的贵妃娘娘。却忘了娘娘是个稳重的性子,容不得他如此轻狂。
  这时,一个瞧着三十出头的宫女,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卷经书,朝着两人袅袅走来。
  “娘娘莫生气,小高子也是气紫宸宫中的人,当初仗着宸贵妃的势,抢夺我们储秀宫的份例。”
  来人正是储秀宫的管事姑姑,裴莺。
  她是自小就跟着何贵妃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二十五岁时,非但没有离宫,还在宫中自梳,终身陪伴何贵妃身边。
  何贵妃奈何不了,便留下了她,主仆俩便在这宫中相依为命,情分非比寻常。
  见到自己的贴身宫女替金高求情,何贵妃也只是叹了口气,淡淡道。
  “莺儿,宸贵妃这些年一直屹立不倒,可不是靠着她自己,而是靠着郑国公府。须知,郑国公府不但是宸贵妃母族,还是太后母族,更是陛下母族。只要郑国公府不倒,宸贵妃就永远也倒不了。争那一时之气又有什么用呢?”何贵妃说着,眼神逐渐变得阴翳起来。
  裴莺瞧见了,自然知道自己主子对宸贵妃的怨恨,不想她被下人瞧见,便对着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金高说。
  “小高子,你打探消息有功,本该赏你。可口中轻狂,若是不加钳制,迟早给储秀宫带祸。只看你伺候主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相抵,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罚你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金高听到后,立马颤抖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谢娘娘宽容奴才轻狂之举,谢姑姑教训,以后小高子长记性了,必谨言慎行,不给储秀宫添麻烦。”
  “行了,你先下去吧!”何贵妃扫了一眼,眼不见心不烦挥退对方。
  金高本想给裴莺姑姑郑重道声谢,可见姑姑已经端着手中盘子去往娘娘处,便退了下去,等待之后感激姑姑求情之举。
  另一边,裴莺手里拿着的是储秀宫侧殿刘贵人,给逝去四皇子抄的《往生经》。
  何贵妃拿起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秀丽颀长的簪花小楷,淡淡道。
  “刘贵人有心了,便把这卷经书,在昊儿忌日时烧给他吧!另外,你挑些赏赐给她,难为她还记得昊儿的忌日。”
  说罢,她将翻过的经书轻飘飘扔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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