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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强忍着想杀人的想法,硬生生等到太医前来。
  目前宫里当值的太医共有六位,其中太医令,姓刘,还有一名主治孩童疾病的太医,姓王。
  六位太医到来后,都探过小皇子的脉象,皆称不好。
  其中,王太医皱眉道:“今日,是谁给小皇子喂奶的?”
  秦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指着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奶娘,说。
  “是这两位奶娘喂奶的,陈奶娘只喂了早上和中午的奶,方才小皇子是吃郑奶娘的奶才不好的。”
  “陛下,如此,请准许臣等诊一诊两位奶娘的脉?”王太医道。
  “准。”皇帝立刻回复。
  紧接着,王太医上前诊了郑奶娘的脉,旁边的,太医令则诊了陈奶娘的脉。
  不一会儿,只见王太医皱起眉,又找其他太医诊脉。
  就这样,来回为两位奶娘诊脉,耽误了一刻钟。
  王太医和太医令,以及另一位太医都说,郑奶娘中了毒,小皇子就是吃了她的奶才不好的。另外,三人也诊出了郑奶娘脉象不对。
  瞬间,郑奶娘吓得魂不守舍,忙匍匐跪地,呼喊冤枉。
  “冤枉呐,陛下。”
  “好个贱婢,竟然敢算计小皇子?”皇帝闻言暴怒。
  李承源本来以为是自己命不好,克子,才导致小皇子一个皆一个死去。
  可太医却说是奶娘中了毒,小皇子吃了她的奶水也中了毒。一时间,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来人,拖下去,给朕好好审。”
  瞬间,就有人把郑奶娘拖下去。
  “陛下,奴婢冤枉啊!”郑奶娘被拖下去时,大声哭求道。
  “太医,既然知道小皇子中了毒,可有解毒的法子?”
  “陛下稍等,臣等这就开方子。”
  很快,几位太医商量出了一个解毒的方子。因小皇子还小,剂量减了几分,生怕出现问题。
  太医们亲自熬药,不敢假借他人之手,生怕小皇子在吃药过程中又受了暗算。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时辰,李昀熙喝了药后,又观察了两个时辰,熬到夜深,方才退烧,也不再吐奶。
  从下午熬到半夜,皇帝心中怒火越发旺盛。
  等到明乾卫的人调查出郑奶娘乃是郑国公府的旁支,故意算计六皇子,为了让皇帝过继勇郡王为嗣子时,皇帝当即怒不可遏。
  “好个郑国公府,好个宸贵妃,真是好样的。”皇帝气的都忘记自己褫夺了宸贵妃的封号。
  “来人呐,把郑国公府和勇郡王府给朕围起来,若是小皇子有失,朕要他们所有人的命。”李承鄞恶狠狠道。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是,陛下。”
  明乾卫,乾朝军事机构,主要职能是侦查、审讯、逮捕官员,是直属皇帝管辖的军事机构,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有皇帝的命令,可以略过内阁,直接逮捕所有人,并且进行不公开的审讯,职能大到滔天,堪比明朝锦衣卫巅峰时期。
  尤其是太祖、太宗、高宗治下,明乾卫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等到永德帝上位,官员们觉得不限制明乾卫的职权不行啊。这动不动就抄家的,这官儿谁当的下去啊?
  再加上永德帝这人也不是个多有能耐的皇帝,却很会‘虚心纳谏’,大臣们一而再、再而三让皇帝消减明乾卫职能,皇帝也就装模作样训斥了几次明乾卫。
  后来,明乾卫便转明为暗,皇帝办事,也轻易不出动明乾卫,只负责皇宫内的安全问题。
  可如今,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却被查出被人暗害,皇帝顿时坐不住了。
  刀虽然被覆上了刀鞘,隐蔽多年,却不是生锈了。如今,主人要拔刀,自然要亮亮锋芒。
  半夜,明乾卫突然出现在京城,震惊无数人。
  *
  第二日,皇帝停了早朝,各个王宫大臣发现勇郡王府和郑国公府被明乾卫围了,深知宫里必是出大事了。
  而武宁侯府,世子妃洛宁昨日在六皇子洗三儿时,就一直等待着宫里的动静。
  上一世,六皇子早夭,皇帝罢朝三日。
  今日世子早早上朝去,可没多久,又匆匆回来了,洛宁就知道,怕是陛下罢朝了。
  见状,她忙上前道。
  “世子,你不是去上朝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她不着痕迹打探道。
  世子沈良翰皱眉说:“陛下今日罢朝,宫里怕是出了大事。”
  “啊?出了何事?”洛宁询问。
  沈良翰摇头:“不知何事,但勇郡王府和郑国公府被明乾卫围了,怕是同这两家有关。”
  洛宁寻思上辈子陛下有在六皇子逝世后,围了勇郡王府和郑国公府吗?她想不起来了。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她顿了顿,又对沈良翰说。
  “那世子今日不用上早朝,我便提前让人备膳?”
  “不必了,我等会儿有要事去见父亲,就留在父亲那里用膳;下午还要去兵部任职,你不必等我。”
  “好,我知道了。”洛宁低声道。
  紧接着,世子沈良翰急匆匆离开,前往自己父亲武宁侯的主院里。
  等世子到了武宁侯院子里时,武宁侯早已在书房等候着他了。
  “你也不必多问,此事同我家无关。”侯爷淡淡出声。
  “父亲,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若不是想问是否与我家有关,你能来我院子里?”
  沈良翰来之前还确实想问问自己父亲,跟自家有无关系?
  见状,他也没说什么,只说。
  “父亲,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陛下为什么要让明乾卫围了勇郡王府和郑国公府?”
  “老子也不知道。”武宁侯不耐烦道。
  世子沈良翰陷入深思,不一会儿道。
  “那父亲,昨日在洗三宴上,宫里可还发生过别的事吗?”
  武宁侯昨日出宫,就已经告诉了儿子宫宴上的事,现在儿子问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他想了想,还是将宫宴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儿子再说了一遍。
  “昨日宫宴上,宸贵妃醉酒,指责皇后谋害大皇子,而皇后却反指控宸贵妃谋害二皇子。后两人争执间,被陛下阻止,我等便早早归家来。此事,你昨日已知,再多的事情,本侯也不知道。”
  沈良翰听完自己爹的话,思索说。
  “莫不是宸贵妃真的谋害了二皇子?陛下这才命明乾卫围了郑国公府?可这跟勇郡王府有什么关系,二皇子死的时候,勇郡王还未曾及冠呢?难道那时候勇郡王府就筹谋上了嗣子之位?”
  “尚不知。”武宁侯摇头。
  这事别说武宁侯父子俩弄不明白,就连郑国公府和勇郡王府都弄不明白。
  怎么宸贵妃昨日发疯,要围了勇郡王府呢?
  郑国公府目前同勇郡王府还真没那么密切,毕竟郑国公府是太后的母族,太后跟勇郡王之间还隔了前太子妃,现任奉国夫人呢。
  更别提郑国公府,同勇郡王府的联系就更远了。
  郑国公府送进庶女没几年,还巴望着珍妃生皇子呢。和勇郡王府虽然有联系,但还真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样亲密无间。
  只不过两家有人故意给他们泼脏水,因此在皇帝眼里,这两家便有所图谋,不甚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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