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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后,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顺着声音方向抬头,身材宽厚挺拔长相俊朗的男人从电梯厅出来。
  对上盛沐沐视线的一瞬,男人眼尾慵懒又温和地翘了翘。
  七月的天气闷热,写字楼里冷气却开得很足。
  他仍旧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只有从轻搭在小臂上的外套上,才看得出他目前不是工作状态。
  盛沐沐没见到祁默拿车钥匙,问:
  “你没开车?”
  话音刚落,就觉得这问题挺傻。
  平时他也不用开车,走到哪都有小王跟着。
  今天小王怎么不在?
  不等问出疑惑,便听到祁默开口:
  “我让司机把车拿去做保养了。”
  盛沐沐想到祁家车库里许多辆豪车,若有所思点头:
  “车多就是麻烦,轮流做保养都得花不少时间。”
  说着,她一边在包里翻找车钥匙,一边走到白色保时捷旁,问:
  “你来开还是我来开?”
  半晌没听到答复,她仰头望去。
  只见祁默挺拔的身影立在驾驶室车窗前不动了。
  骨节修长的手拿下插在窗框里的便签纸。
  长睫下垂敛住眸光,下颌绷出冷冽线条。
  盛沐沐:?
  她凑过去看。
  见到便签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
  「小姐姐你好,打忧了
  想和小姐姐交个朋友
  我今年二十三,身高180,常年键身,有腹肌
  如果小姐姐愿义,可以加弟弟一个微信XXXXXXXXXXX
  比心。」
  “噗——”
  盛沐沐笑出声来,眼尾翘起好看的弧度。
  “短短几句话,三个错别字。”
  打扰写成打“忧”,健身写成“键”身,愿意写成愿“义”。
  “什么迪士尼在逃九漏鱼!”
  盛沐沐捧腹,笑着吐槽。
  身旁男人却和她气场完全不同,眸色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笑得眼角噙泪的人儿抽走他手中便签,并从包里摸出手机时,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突然眯了眯。
  “你要加他?”
  声线仿佛裹着冰,低低沉沉。
  “怎么可能。”盛沐沐点开手机相机,“这么好哈的事,我要发给听冉,让她和我一起哈。”
  说完,她咔嚓咔嚓拍了照片。
  随后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垃圾桶,又就近将便签塞回祁默手里,“帮我扔一下,我发微信。”
  被塞进便签纸的宽厚大掌指尖轻颤,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捉摸不透。
  盛沐沐捧着手机敲起来,作出判断:
  “我敢打赌,塞纸条的小男生绝对没有180。众所周知,世界上没有169和179的男人,绝对是向上虚报身高了。”
  祁默:“……”
  男人手指寸寸收紧,指节透白。
  便签纸被捏皱成一小团。
  ……
  开往溪语悦庭的路上。
  盛沐沐很纳闷。
  明明在停车场刚见面时祁默看上去还很正常的样子。
  上了车偏高冷得要死,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冷漠模样。
  车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祁默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冷着脸发送出去。
  盛沐沐余光看着,没有刻意找话题聊天,猜测他是因公司事务烦恼。
  她将车窗降下来一些。
  夏天四五点的风很暖,裹着树木清香气息扑了进来,车内压抑氛围被稍微冲淡几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董特助手机叮叮响了两声。
  是老板发来微信时的专属音效。
  董特助看着手机上简短的几句话,倒吸一口凉气,眼睛越瞪越大。
  不会吧?
  居然有人敢打太太主意?
  董特助跟在祁默身边多年,深深知道老板性格。
  看上去云淡风轻,冷漠疏离,实则掌控欲极强。
  但凡是他看上的地皮项目,从没有失手的时候,决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地盘,像一只孤狼。
  董特助胆颤地咽了咽口水:“……”
  现在的小年轻胆真肥。
  董特助办事主打一个快、准、狠。
  不出十分钟,已经调取到停车场监控。
  一番调查后,在写字楼外快餐店找到了正在吹牛的几个年轻男人。
  他人未走近,便听到了这几人声音。
  “想到刚才停车场那个小富婆的小细腰,小白胳膊,我就浑身发热。”
  “谁说不是呢,腰这么细,一定很软吧?”
  有人淫邪地笑起来。
  “诶,你们说小富婆多久会加阿帅微信?”
  “就咱阿帅哥这长相,这身板,我猜不出三天。”
  “久了,我感觉今天深夜小富婆就会联系他,毕竟,你们懂的,夜晚容易寂寞。”
  话落,又是一阵猥琐笑声。
  听到同伴吹捧,坐在中间的阿帅自信心更足了。
  装模作样甩了甩刘海,道:
  “等我成功拿下,给兄弟们分享体验。”
  董特助拳头硬了,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关节发出咔咔响声。
  阿帅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仍滔滔不绝:
  “可惜刚才只看到那小富婆模样,没听到声音,也不知道叫起来——”
  “咚”一声闷响,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腮帮子被突如其来打了一拳,他龇牙咧嘴猛地转头:
  “谁他妈打老子!”
  见到背后站着的身材壮实高出自己一截的男人,他愣住。
  心里胆怯,用声音壮胆,“你他妈谁啊!”
  董特助居高临下看着他,秉持着老板下达的“尽快”指令,不多作废话,密密麻麻的拳头精准落下。
  旁边同行几人看傻了,想要上前帮忙,在看到明显一边倒的局面时,又担心被牵连,踌躇着不敢帮手。
  这个突然窜出来的西装暴徒是谁?
  阿帅在外面得罪了黑老大吗?
  董特助停下来,低头看着脚边的人,终于肯做出解释:
  “刚才几拳是教训你不该觊觎你高攀不起的人。”
  “再敢骚扰我们总裁太太,再敢不尊重女性,就不是受点皮肉伤这么简单了。”
  随后将对方的手反拧在身后,用力一握:
  “听见没?”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痛得嗷嗷叫。
  被反手压制着,看不清背后的人,却总有种身后人随时会从西装里掏出一把枪把他崩了的感觉,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董特助不耐烦地松开手,拍了两下手上的灰。
  眼神从旁边几个早已吓呆的年轻小伙身上逐一掠过:
  “年纪轻轻就想着不劳而获,真特么给男人丢脸。”
  被眼神扫到的人不约而同向后退,老实点头。
  “大哥我们不敢了。”
  “大哥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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