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衫把禹鉴绑架了。
眼前一片漆黑。
她甚至眼罩都不用揭开,凭着耳边琼儿絮絮叨叨的“怎么办怎么办父皇把她绑架了”,就知道是祁若衫干的。
系统还在理性的分析怎么逃,禹鉴已经摸向手腕处雕刻着花纹的银镯。
一按下,藏在其中的软刀便弹出来。
她一点一点割断手后的绳索,手松开,她快速的将眼罩扯下。
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
风景美好,一草一木,无疑是惬意精致的。
这是在一个岛上?
江南,岛,她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大雍朝的神秘组织,忘心阁。
坐落在岛上的忘心阁,阁主至今是个谜团,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祁若衫,那看来从前他对她也不是完全的掏心置腹嘛。
有一名下人捧着一件红色的婚服笑着向她走来,似乎对她醒来,并自己解开绳索丝毫不意外。
系统说:“这婚服八成是给你的。”
禹鉴:“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
系统:“还有一鬼,一系统。”
她微微侧头,余光偷偷看向旁边,心下一暖。
她的琼儿乖巧的呆在她旁边。
她说:“她心思单纯,说不定连成婚是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道:“她是没来得及活到那个时候。”
这话一落,像是风沙迷了眼,禹鉴的眼框一红,她抬手轻轻把吹到耳畔的发丝撩至耳后,心底疼痛泛滥,心里都是复仇的欲念。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叫慕琼呆呆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她亲昵地蹭到禹鉴身边。
下人将她引至房间,她看着躺在榻上的祁若衫,他神色慵懒,凝望着她,淡淡泛红的眼底隐忍着汹涌的爱意。
那时她也是这样没脸皮的看着他。
她总是傻傻的以为,只要把自己的一切付出给他,他就会爱她。
她总是愚蠢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在他身边一刻,他就会遇到危险,可事实上,他身边哪来的那么多不安全。
她放弃她所有的尊严,做一个贤妻,甚至下跪求他。
可换来的只有他的不信任,和肆无忌惮的语言凌辱。
禹鉴面无表情道:“阁下权势滔天,绑架一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动动嘴皮的事。”
慕琼纳闷,明明是夸人的话,从母后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母后真的没有认出来这个是父皇吗?
虽然他是有些变化,头发白了些,可是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啊!
祁若衫的嗓音多了几分寒冽:“绑架?在下不过是抓回逃跑的妻子罢了。”
“妻子?”禹鉴冷笑,她指了指自己。
“那你身边挺着大肚子的那位算什么?玩玩而已的妾吗?听说阁下有位早逝的妻子,怎么,既然对亡妻情深意重,续弦续得倒是毫不含糊,是你那位续弦也和你的亡妻很像吗?”
在禹鉴心里,他和苏九棠一丘之貉。
一个薄情寡性,一个为荣叛主。
祁若衫原本倚在榻上没说话,此刻已直起上半身来,双手握紧到骨节泛白,眼神阴沉。
系统忙不迭劝架:“别吵了别吵了,等下你打不赢他。”
禹鉴看着空中漂浮的女儿,这个男人连孩子都照顾不好,还好意思学宛宛类卿找替身。
心下一顿恶心,气不打一处来,她继续叭叭叭的输出。
终于。
“哗——”
祁若衫徒然从榻上站起,他气极反笑,暴怒道:“是,她们很像!”
“她们都是一样的体贴!一样的柔情蜜意!一样的顺从!知晓我所有的喜好,万事都按我的意思来!你连她们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脸上一片阴云。
话落,四周瞬间安静。
慕琼心里在想,看吧,她就知道父皇疯了。
从父皇总是散落一地的奏折,用膳时的喃喃自语,到睡觉时,他都要在殿内点上安神香,甚至内侍们还会送上一碗安神汤。
她就觉得父皇不对劲了。
现在他都会口出这种……一言难尽的话了。
他以为殿内只有他和禹鉴两个人,以为禹鉴会像从前一样被他的话伤到。
可禹鉴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他上前,沉声道:“方才是我不好,过去也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定要好好的陪在你身边,好好的补偿你。”
禹鉴勾起一抹冷笑:“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