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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木手中的灯盏一晃,青杏眼里的恨意就被照亮。
  青杏身为丽妃的心腹,从小一起长大,说是半个姐妹都不为过。这么多年,姜木是第一个给她难堪的人,她早就恨上了姜木。
  她可是丽妃半个姐妹,一定不会让姜木好过!
  她必定要找回场子不可!
  甚至青杏不是蠢人,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这么些年,她可没少整治贱人。
  就像现在,她礼数没有半分错处,言语还很尊敬,谁能奈何她!
  青杏无辜抬头,“不会吧,天这么黑,贵人还不能容人看错人呀?”
  姜木平静道,“你伺候丽妃娘娘应该事务繁忙,一时看错情有可原,我怎么会怪你呢。”
  青杏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想来白日的嚣张不过是她做做样子的,在这宫中谁敢得罪丽妃娘娘!
  也许她本就想找机会讨好丽妃娘娘!
  想到这里,青杏不屑极了。
  得罪了她和丽妃娘娘,她就等死吧!
  再怎么讨好都没用!
  青杏冷笑,扬头骄傲准备离开。
  镜水着急极了。
  贵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青杏!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难不成贵人真怕了丽妃吗!
  镜水不由跺脚。
  贵人还是太心软,根本不知道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镜水恨铁不成钢,姜木的灯盏忽然晃动,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青杏被绊倒,寒冷的冬天摔跤的滋味很是酸爽。
  “谁绊我!”
  她刚想挣扎着爬起来,背脊就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气狠狠摁住,后背一阵发麻,她又摔了回去。
  始作俑者调整了一下灯盏,灯盏的光照亮旁边光秃秃的花枝。
  这也就罢了,背景是青杏的惨叫,姜木还能回头若无其事的跟镜水说话,“天太黑了,路都看不见,你可得小心。”
  青杏惨叫一顿,然后就是破口大骂。
  姜木便垂眸盯着灯光照亮的地方一动不动。
  脚下柔软的触感,似乎还能传来体温。
  她蜷紧手指,却踩着神医教她的穴位毫不松脚。
  青杏在惨叫,姜木的眼眶却为这触感盈满了泪水。
  她也不想的。
  这太失礼了。
  可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只要姜木想要出宫,她就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奴才随意欺辱她。
  可怜曾经的姜国小公主,美好又善良,曾经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
  如今却如此受惊。
  镜水傻眼了。
  姜木眨了眨眼,若无其事的看镜水,“天太黑了对吗?”
  “……对……对吧?”
  镜水瞠目结舌,跟见鬼一样看着姜木。
  什么心软啊!
  她才是大天真!
  这这这竟然是她的主子吗!
  她怎么这么……
  怎么这么……
  镜水握拳一个勾动。
  漂亮!
  解气!
  不愧是她镜水的主子啊!
  瞧瞧这气魄!
  姜木丝毫不知道自己获得一个小迷妹,眼见着脚下的人进气多出气少,只剩求饶了,她才受惊的收回脚,抓着镜水反方向后退,成功踩上青杏的手。
  “啊啊!”
  青杏原地弹动了两次。
  “什么声音!”
  姜木捂嘴,眼眸睁大,长长的睫毛下,发挥出她从未有过的好眼技。
  姜木恐慌,“天啊!镜水!地上怎么会有个人啊!还不快扶她起来!”
  青杏刚睁眼,就看见面前的人一脸无辜,“对不住啊,你生得又黑又不显眼,本贵人没看见。”
  她还歪了歪头道,“你不会生tຊ气吧?”
  姜木一顿,又笑道,“本贵人忘了,你哪有资格生气。”
  青杏指着她,气得发抖,情绪上涌,竟然歪头就晕了过去。
  姜木又后退两步,讪讪,“怎么气性这么大。”
  不远处的帝王轻笑出声,“怪可爱。”
  苏奴,“……”
  镜水带着满满一兜残花落叶摇头晃脑,一路上尽听她的赞叹声了。
  眼见着常青宫将近,变得僻静起来,姜木忽觉被温暖包裹。
  帝王的披风是上好的皮毛制成,带着淡淡的檀香味,瞬间让姜木的笑容僵住,仿佛将她带回噩梦之中。
  “见过陛下!”
  原越垂眸。
  方才的鲜活似乎是错觉,姜木跪得一丝不苟,低眉顺目。
  原越舔了舔后槽牙,姜木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下。
  “怕朕?”
  “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怎样敬畏都是应该的!”
  “是吗?”
  回到常青宫,原越瞥了眼床上的被褥,“这么冷的天一个炭火都没有,你是要冻坏朕?”
  冻走你最好。
  姜木苍白的抿了抿唇,“陋室不堪陛下相待,还请陛下恕罪!”
  又跪下了。
  原越揉了揉眉心。
  一室死寂,原越靠近姜木,然后气笑了。
  “朕的好怜儿,你在抖什么?”
  披风将姜木环绕,面前的帝王咄咄逼人。
  “回陛下!臣妾冷!”
  “冷就烧炭!苏奴!”
  “是。”
  数不清的顶尖雪炭被运进这小小偏殿,其中还夹带着几个箱子,各式各样的的衣物。
  “不用谢!就当是你伺候朕的赏赐!”
  姜木掐疼自己的手心。
  原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今晚要留下来?
  不!不!
  姜木慌张抬头,“臣妾绝不配这些赏赐……”
  “闭嘴!”
  姜木一抖。
  原越一摸手,果然冰冷极了。
  然而这样的姜木,脆弱又像警戒的小松鼠,靠近之后还有专属于她的香味。
  不知不觉,原越喉咙滑动,然后对上那双恐惧的眼睛。
  原越似乎想起什么,后退一步,避开目光。
  姜木心生疑惑。
  可是很快这份疑惑就被打消了。
  只听原越冷哼一声,“丽妃那边你少去招惹!特别是那个青杏!”
  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仿佛一眼都不愿再看她。
  姜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一劫,连忙扔开披风,檀香味终于不再如影随形。
  她无力的坐在床铺上,有些愣神。
  是了,她这副模样,原越怎么可能宠幸她。
  更何况他如此宠爱丽妃,宠爱到爱屋及乌,连旁人冒犯丽妃的宫女都不允许。
  “贵人,你怎么把披风甩开了。”
  被姜木叫进来,镜水吓了一跳。
  时春在支使两个太监搬箱子。
  危机解除,姜木现在有些疲累。
  未出宫一日,她就从未松懈。
  每时每刻的紧绷不易,她被镜水上过药后,才缓过气来。
  她拉过镜水的手,细细抹上药膏。
  昏暗的烛火下,姜木的眉眼难得温柔,“是我疏忽,才让人在我面前踩了你,这药给你,你快点好。”
  镜水一愣,然后只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的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直到整张脸憋红。
  姜木咬唇,“很疼吗?我轻一点。”
  镜水猛的摇头,深埋着头嘀咕,“太犯规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昏暗的烛火掩盖了姜木脸上的五彩斑斓,镜水好似看到仙子一般的人,无比绝色。
  绝色得她怦然心动。
  镜水的心跳剧烈,药膏的香气似乎传进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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