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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月游移不定。
  一边是三万块钱一辆奥迪A3,一边是那位庄总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她有些难以取舍。奥迪有价,人情无价。
  但艾月这次再拒绝,可能会给人一种,她不太需要庄总还这个人情债的想法。后续说不定就没有后续了。艾月知道自己的这种算计有些卑鄙,但这个世界卑鄙的人多得是,比如郑幼幼,比如助纣为虐的张冠,比如劈腿的马泽阳,相较于这些人,艾月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卑鄙了。
  到手的才是真实的。她现在做的事情和潮玩界几乎没有关联,和游戏界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既然以后可能都没有联系,她顺势而为的筹划又何必浪费。
  想通这一点,艾月爽快的同意了。
  艾月:[那就谢谢庄总和庄大小姐了。]
  别文华很快回过消息来,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个时间去把车过户了。
  艾月没想到这么快,考虑到她已经答应了,就让别文华问问庄大小姐的意思,她什么时间都可以。毕竟她现在也没工作,抽个时间去过户没问题。
  别文华:[庄小姐说明天。]
  可真着急啊。
  艾月这会儿都忍不住想,这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位庄小姐才急于脱手。
  她知道这样有点小人之心,但庄小姐太积极了,积极到她心里的那点愧疚感又开始作祟。
  别文华又发消息过来。
  [庄小姐说,车明天让人先给你开过去,她这几天正好要出门,等下周回来再办过户。庄小姐怕你急着用车,她车多,不缺那一辆。艾小姐你给我个地址,车明天我让代驾开过去。车钱等过户的时候再给。]
  说话是门艺术。
  艾月给别文华留的地址是她和郝汀一起合租的那个房子。她拿驾照后很久没开了,正好让郝汀带她熟悉熟悉,她再慢慢开回来。
  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后,艾月把车子的事儿跟艾树东说了声。
  “三万块钱的奥迪?”艾树东可能不知道A3是什么级别,但一听奥迪就觉得很贵。他担心艾月被骗。
  艾月将她和那位庄总的渊源简单说了句,说正好明天过去看看车。艾树东将信将疑,他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于春芳则在一边提了很多的问题,她倒是有点满意,三万块的奥迪。不管是二手的还是一手的,也不比那马家的差。但想到前两天才被气走的大嫂,她又觉得不太好,对艾月说:“你前两天才把你大舅妈气走,你这立马提辆奥迪回来,你舅妈还不得气死啊。”
  艾树东也看向艾月。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她要出去说我坏话,我就把她那十来年的破拉罗拉要卖我五万块钱的事儿到处讲。我没有当面拆穿她就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不管她是知情还是被大表哥忽悠,那都是在欺负咱们家,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不地道。”艾月看着艾树东和于春芳,“他们都不在乎这么亲的亲戚,到时候被发现了还怎么处,我这车还没买,你们就在乎上了,要不说你们老是吃闷亏呢,就因为你们太好欺负了,他们才都欺负你们。你看大表哥那车,他敢去别家说他那车卖五万吗?他肯定不敢,他就是欺负咱们家不懂拒绝。”
  艾树东和于春芳被她说的脸臊得慌。这些年他们确实一直被亲戚瞧不起,明里暗里的嘲讽过,区别对待过,但两人都是老实本分人,想着都是亲戚,也就这么算了。
  “那你买吧。”于春芳没再顾忌。
  前两天那事确实让她有些怄气,她原本想给大哥打个电话,把那事儿说上一说。但老艾说事情都过了,月月也没把这事儿明说,这会儿再去跟大哥告状,倒显得他们的不是。大哥要是不知道,他们家少不了要大吵一架,大哥要是知道,那她这通电话打过去,除了让一家子难堪双方产生隔阂外,没有任何的好处。今后他们还会一直逮着这个事儿说。
  买车的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艾月提前跟郝汀说了声,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帮她看看车。郝汀答应得爽快,好像从艾月搬走之后,两人的关系反倒更加熟络了起来。郝汀还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到,中午是不是还可以约个饭。艾月回了上午,两人连中午吃什么都想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月就出门了。她到小区的时候,别文华也到了。别文华和代驾一人开了一辆车,一前一后过来的,将车钥匙和发票绿本等东西都给艾月,说一个星期后大小姐回来再过户,然后就走了。
  郝汀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这辆近乎全新的奥迪A3,问艾月:“这是你买的二手车?多少钱?”
  艾月比了个三。郝汀:“三十万?这车拢共都不要三十万吧?你买的新车?”
  “不是,是三万。”艾月说。
  郝汀一听这车只要三万,整个人都麻了。这是清仓大甩卖吗?三万!
  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又打开车里边,发动车子看了看,发现这辆车的里程数连一万公里都没有,所有的配置几乎全新,可以说,这是一辆准新车了。
  “这车是不是出过什么重大事故?”郝汀很慎重。
  艾月简单说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郝汀瞬间就明白了,这不就是霸总小说里那些经典的桥段吗?她突然就来了兴致:“那你和那位庄总……”
  “没见过了,tຊ连微信都没有,下次见面我未必都认得出来。”艾月很现实的说,“人家就是不想欠人情债,对他们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倒也是。”郝汀放心了,“那这车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上车吧,我先试试手感。”
  车是好车。
  郝汀上手后试驾了一段距离后,将艾月带到了附近一条车辆较少的路上。在问过艾月拿过驾照就没有开过车后,郝汀确认了好几遍安全带已系好,才让艾月发动车子。她把手死死的抓着车门和安全带,在教导艾月的时候神色是难掩的紧张。艾月确实没摸过车,但完全不懂,就对不起她那年暑假在练车基地晒得逡黑的过去了,刚开始很慢,但摩挲了一段距离后,她就开始上手了。到晚上,她把这辆红色的近乎全新的奥迪A3开回了家,停在了她家门口。
  红色的奥迪太显眼了。当然,即便它不是红色,只是白色的,或者黑色的,它依然显眼。就那个四个圈圈,都足够引人注目。
  于春芳喜欢得不行,她再三跟艾月确认是不是真的只要三万块钱。艾月肯定的点头,还把车里的绿本给她看了。绿本上的名字是庄雅凡,庄总的妹妹。艾月艾树东说,等她练练车,这周末他们就可以换地方继续直播了。
  马泽阳开车下班时路过艾月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红色的奥迪。张扬,热烈。让他惊艳,以至于连车速都放低了,直到后面的车滴着喇叭催他,他才回过神来神色恍惚的回到家。
  晚上艾树东直播时,外面有人敲门。于春芳去开门,见是马泽阳,于春芳当场就冷了脸,立马就要关门,被马泽阳挡住了。
  “阿姨,我找艾月。”马泽阳舔着脸说道。于春芳冷笑一声,“行,你在这等着。”
  于春芳把门还是关了。艾月在忙,于春芳也不搭理外面的马泽阳,就任由他站着。过了会儿后,她又怕马泽阳像之前艾月那样直接砸车,心里顿时又有点担忧,想了想她还是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见马泽阳正打量着艾月的奥迪,于春芳没好气的说,“月月现在在忙,没空搭理你。还有,你一个要结婚的人了,还往我们家来做什么?分手了就别纠缠,好聚好散。醒了,慢走不送。”
  马泽阳吃了个闭门羹,又怕被人瞧见丢脸,只能悻悻离开。
  艾树东的直播渐渐走上了正轨。
  虽然比不上大热门的那些,至少一天比一天的流量要高,这个星期,加上周末在景区直播时的几单,艾树东捏的泥塑已经卖出十来个,比上周要多了好几个。她琢磨着去跟外快递站谈一下快递费的事情,毕竟现在他们的量也大起来了。
  但没想到,谈快递费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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