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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在他的印象当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眼前的一切,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触到死神的可怕。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瞧见别人杀人。而这个持刀行凶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很敬重的四师兄马腾。
  鲜血喷洒的当场,他被这股血腥味儿所震撼。为此,所以他有些站立不稳,紧紧的向后退却了一小步。
  “王羽师弟!你怎么呢?”王羽的表现被铁燕飞所察觉,上前询问道。
  “我…我没事。”王羽收回目光,胆胆怯怯的向大师兄铁燕飞回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铁燕飞似乎看出了依然,瞧了一眼倒在血泊当中的肖虎,拍了拍王羽的肩膀,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二师兄,四师弟…你们没事吧?”正在此时,欧阳逸连身下马,向三人急忙而来。
  “欧阳师弟!你来的正是时候。”见欧阳逸到来,铁燕飞甚是欢喜。不过,一旁的马腾看上去,可就没有铁燕飞那么高兴了。
  见此,那马腾瞬间摆出铁青的面板,冷哼一声,正眼儿也懒得瞧欧阳逸一眼,转身离开三人,走到了一边。
  来人挡于身前,以防不备。赤虎这才将三弟肖虎扶了起来。
  “三弟!三弟!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害了你啊!”看着浸染鲜血的双手,赤虎道:“放心,大哥这就替你报仇!”
  “嗖!嗖!嗖!”
  倾洒的羽箭斜射而下,竟将挡于赤虎身前的众人打散了开来。
  “四师弟,可切勿再造杀戮了……!”
  “嗖!”马腾对其冷笑一番,已然毫无顾忌的向赤虎放出了最后一支箭。
  此箭快而猛。也偏偏是这最后一支箭,竟悄无声息的穿过人群,直奔赤虎。
  赤虎起身的的确不是时候。
  “呃!”
  一声惨哼,赤虎身中羽箭,倒身在地。
  见大哥赤虎身亡,那伏虎还哪敢有此胆量。鉴于对手众多,赤虎又死于非命,伏虎只能哀声叹气,就此作罢。随同身边的几个小喽啰,狼狈逃窜而去。
  “四师弟一向就这脾气,欧阳师弟不要太在意!”
  “二师兄过虑了!马师弟是何心情,我怎能不知。如若我来的早一点儿,想必三师弟就不会用此方法来骗取赤虎的信任,从而救走杨兴望。真是苦了马师弟了!”欧阳逸向身后之人道:“快去救治马师弟,可不要让他伤口复发了。”
  在欧阳逸看来,马腾的表现已开始对他有些反常,不知以后这种矛盾是否能化为乌有……
  马腾的伤势,待玉墟看来,并未伤到要害之处。但凭马腾的演技,在四徒之中,是最为显著的一人。
  不过,有一点却让玉墟为之胆寒。究竟是什么呢?那就是马腾精于算计。当然!在他马腾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哪怕这颗沙子毫不起眼,也绝不会留有任何生存的于地。而他马腾所采取的果断都实为残忍和狠毒,哪怕是对自己。
  “我眼下众弟子之中,唯他精于算计。他虽出于好心,但出手太过于残忍暴虐!为门中所不留。念其于心,实为大义而不得以为之,我若将他扫地出门,门中定为其求情。何况,我与他师徒二人十余载,就此轮情,实为不忍!明月派之祸根皆因判逆之徒张辉而起,才以至于门派终生覆灭。前车之鉴,我不得不防。为保门中上下安危,以至不重倒明月派的覆辙,看来,我也只能如此了!”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马腾,玉墟并未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看从始至终守护在马腾身边的杨兴望。
  “孩子,过来,让我瞧瞧!”玉墟泛起绵和的笑意,向杨兴望撑开双臂。
  杨兴望很是乖巧的走到身边,瞧了眼昏迷不醒的马腾,再瞧瞧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使人很容易接近的伯伯问道:“伯伯!伯伯!告诉我!哥哥他会醒过来吗?”
  “你这个哥哥,他福大命大,不会有危险的。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呆会儿他自然会醒过来。”玉墟牵起杨兴望的手,道:“你这么久,还没吃东西吧?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转头回望着马腾,虽有一丝担忧,但瞧是眼前这位伯伯的家宅,自然不会出事。何况,此时的他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怪自己当初未吃哥哥们拿来的点心。此时想起,他不由的抿了抿嘴,只是不知眼前这位伯伯会给他准备什么,恨不得一下将那餐桌上的饭菜吃个精光。
  听的房门被紧紧的合上,马腾这才算是睁开双眼,疏松了一口气,起身看着门外,心中道:“总算是走了!”
  “哐当!”
  心中大叫不好,原来屋子中还有一人。他正眼儿瞧也不瞧,立马盖好被子,躺了下来,继续装睡。
  来人起身揉了揉眼,显然是刚刚睡醒。方才睡梦之中,不小心将桌上的砚台打翻于地,这才惊醒了过来。
  瞧了眼昏睡的马腾,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屋子中重新整理了一遍。
  待得他再次开门而入时,只见得眼前的马腾还是一如平往的昏昏欲睡。不过,那半截外衣袖子却裸露在外。足见的,方才马腾早已穿好了衣物,只待外出,却不晓被他再次撞见。一时间来不及脱下,只是脱下了鞋子,然而外衣却未注意,让他露出了破绽。
  轻轻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故意放大了声,说道:“马师兄!你就不要再装了!师傅说了!命你立刻前去弟子堂!”
  “哦!原来是戚师弟呀!”马腾微微的睁开双眼,移了移身子,带着些许疼痛的样子,说道:“戚师弟,师兄我不是不想去,只是这腿太不争气了,恐怕是去不了啊!”
  “马师兄不必担心!我已安排了人手!无需马师兄亲自动脚!”只见他向着门外郑重的拍了拍手,门外便立即闪进来了俩儿人,手扶一单架。
  “戚师弟!你这是……?”
  “马师兄!不好意思!师傅有令,弟子不得不从,还请马师兄暂时委屈一下!随我前往弟子堂!”随即向三人道:“抬走!”
  匕首的出现,无疑是给此时的马腾雪上加霜,让他有理也说不清。当然了,这匕首的出现,也必然掀起一场波澜。
  有人怀疑马腾心怀不轨,想以此匕首刺杀师傅玉墟;也有人怀疑这匕首是马腾一时疏忽,忘了放于屋中,才引起误会……
  识的紧要关头,马腾身觉自己在劫难逃,躲无可躲,还不如向玉墟认错。
  他沉重的跪了下来,连忙磕头认错道:“徒儿愚钝!一时失言!冒犯了师傅!还请师傅恕罪!”
  玉墟并没有急着去扶他,倒是站在一旁,瞄了一眼那丢落在一处的匕首,将目光移向眼前磕头认错的马腾,心中对他多了一丝警惕。当然了,伴随着一起的,那就是失望。他未想到,自己亲手教导的徒弟,竟然也有想刺杀他的时候。想到此处,为之痛哉!
  许久,他向那匕首走了去。
  瞧此情形,王羽灵光一闪,立即起身将那匕首抢先一步拿到手中。跪拜于师傅玉墟身前,面对眼前的师傅玉墟,他双手将匕首轻轻拱起,向师傅玉墟说道:“徒儿自小随爹爹出入山林,为防兽类,特带兵器,以备防身之用。前些阵子,见的马师兄为我等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为感谢马师兄,本以当面送给他,日后也好防身之用。却见马师兄昏迷不醒,故匆忙之下,只好将匕首藏于他袖间……”
  说罢!王羽摆出一副调皮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那铁燕飞以让马腾避开谋杀的嫌疑,又让师傅玉墟相信王羽所言,便向王羽摆了个斜视的眼神,以责怪的语气,向王羽说道:“王羽师弟!你可好糊涂!即使当面给不了,下次给也不是一样吗?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你将此匕首藏于马师弟袖间,万一伤着了人家怎么办?真是无知!”
  听王羽二人这么一说,玉墟这才疏松了一口气,面色比起方才,还好些了许多。
  眼前的匕首很是普通,街市上随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匕首。至于此把匕首的出现是否真如王羽所言那样,玉墟并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拿起那把匕首,将匕首从鞘中抽了出来。
  刀身哗然一现,竟有些刺眼,玉墟也被这道白光惊的向后倒跌一步。
  “师傅!您没事吧?”
  ……
  众人为此担忧着,早在众人喊出之前,王羽与铁燕飞早已有所察觉,提前一步扶住了师傅玉墟。
  “为师没事,歇歇就好。”玉墟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吃力。
  他的面部显得极其的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秋水。
  语意黯然,神情让人有些难过,难过的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安。而这份不安,或许就是他手中的这把匕首所引起。
  玉墟狠狠的合上刀身,目的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份藏在刀身之上的浓浓寒意。
  “没想到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小刀,却含有如此浓烈的杀气。这绝非出自于普通人家,这刀……”显然,他得出的结论是这匕首非王羽所能拥有。换句话讲,王羽是在替马腾说话,以此而避开马腾的杀人动机。
  为此,他将匕首原归王羽手中,向马腾的方位朝外回了回手。暗意王羽向马腾走去,并特意放开调子,向王羽道:“给他拿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奈的马腾接下匕首,却突然间,神色大变。
  马腾特将匕首双手举于头顶,急忙跪拜于玉墟身前,道:“师傅在上,徒儿不怔,有辱师门,实为奇辱。特献此刀,以惩徒儿之过,还请师傅收纳!”
  “放肆!”没想,这玉墟竟勃然大陆,一袖摔过,那呈于玉墟身前的匕首被他挑飞,重重的砸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你好大的胆子!你将为师当成什么人了!”玉墟怒气冲冲的指着眼前的马腾,狠狠地痛斥道。
  “徒儿不敢!徒儿万万不敢呀!再怎么说,这些年,师傅亲自教导徒儿,如再生父母,徒儿哪敢有悖逆之心?对师傅您不敬啊!”马腾抓着玉墟的腿,哭声哀道:“徒儿一向遵纪守法,没有半点邪恶之心,还请师傅能够详查!”
  “哼!莫不成是为师我错怪你了?”玉墟摔袖而起,前行两步,背身而道:“方才你手持利刃藏于袖间,若不是为师我及时发现,故将你打翻在地,恐怕现如今已不是这般对待为师我了吧!”
  原来,方才那一番,是玉墟对他早已有所察觉,故将他打翻在地。可见的他的步步诡计都被玉墟所识破。
  “师傅!念在他为救人而不惜将自己刺伤,手段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可他却是为大局而着想。好在人质被他成功救出,还请师傅不要罚他,只需教他为人处事便可。”看情势不对的素心急忙跪于身前,向玉墟求情道。
  素心的表现被大多数人认可,也同她一样,跪在玉墟面前。
  “若不是念在他们师兄几人对你求情的份儿上,为师早就了结了你!可未想你却效仿曹操刺杀董卓之事,来戏耍为师,你当为师我是什么人了!如此这般下去!这玄真门迟早也要毁于你手中!”玉墟强忍住泪水,闭目仰天,冷冷的道:“今日若不除你!恐怕日后这玄真门又得惨遭毒手,因你而遭灭顶之灾,继铺第二个明月派的后路!”
  愤怒之下,一掌从那马腾头顶由上而下打了去。
  一掌落下,风声四起,如一团急流,从马腾头顶流窜而下,贯穿于他整个身体。
  那周边的气流为之而鼓动,如风一般,竟使衣袂飘絮,随地张扬起来。
  “伯伯!伯伯!我不要你杀哥哥!哥哥是好人,他救了我,你不能杀他…!”
  不知何时,那杨兴望竟穿过人群,挤了出来。紧紧的抱着玉墟的腿,一再的恳求,希望能够饶了他眼前的这个哥哥。
  “师傅!我们求求您,还是饶过三师弟吧!他力挽狂澜,一人智斗三虎,足以见的他胆识过人,是难得的一名好弟子。他虽性子暴虐了点儿,但还是可以改的。何况,现如今是非常时期,如若您此时杀了他,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啊!我们都是您一心教导出来的,一向对师傅您百听计从,从未有过悖逆之心!还请师傅您三思啊!”
  “大师兄所言极是!还请师傅能够详加揣测之后,再做定夺吧!”
  悉的众人为之求情,马腾才得以饶恕。
  临此大难,却居中不死,可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之所以免遭此祸,那还得感谢众师兄弟。若非众师兄弟在师傅玉墟面前求情,此祸他是在劫难逃。
  不过,最让他欣喜的是,当属那杨兴望了。年纪虽小,却有一份过人的胆识。不顾个人安危,竟在那玉墟浑厚的掌力之下,临至身前,为他求情。不但保住了自家性命,更是赢得了众人的青睐!
  没错!这一点的确是在玉墟的意料之中。
  故此,玉墟集聚了掌力,向着一旁打落而去。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本是完好无损的木质凳椅被玉墟那浑厚的掌力而击的粉碎。
  挥一挥长袖,迭风而起。
  半许清裳,俨然而笑,熟不知天下之事,并非如此。
  自居天下,尚事颇多,诸如此类这般。
  若不是杨兴望来的及时,一时阻止了下来,那马腾恐怕早已全身经脉被废,武功尽失。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马腾虽心性有点儿邪魅,但毕竟师徒一场,玉墟哪肯下的了那如此重手。
  哀声作罢,向天一丝长叹。
  “若非他人求情,为师今日定了结了你。念在这些年师徒的情份上,为师我暂且饶你一命。若日后不服管束,做出违背师门之事,为师我定不饶你!听见了吗?”玉墟狠狠地训道。
  “徒儿不敢,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绝不会做出有违师门之事!”那马腾经刚才玉墟这么一掌,此时,他的心中还如那敲响的战鼓,颤抖个不停。
  以求的师傅玉墟的原谅,马腾狠下心来,向前跪走了两步,当着众人之面,向玉墟道:“师傅之恩,徒儿无以为报。但自小在这玄真门长大,一向身受师傅教导,受益颇多,不忍离去。徒儿所犯之事,自甘愿受罚,只求师傅不要赶徒儿离开,徒儿自当费尽全身武艺,以表诚心!”
  马腾的速度丝毫未给他人留有插手的余地,就别说是玉墟了。
  只见的马腾双手向天挥出掌力,全身劲气迸涌而出。
  此时的他只见满脸流动着沉珠,双目无神,尤如瘫痪的病人,睡倒在地。那玉墟见此,哪还要什么处罚。马腾全身武艺被废,看来是真心悔过,即已如此,也不予追究了。差遣了两名弟子扶了下去,一并前去照应着,免得出了什么幺蛾子,也好对的起那份来之不易的师徒之情了。
  众之所见,杨兴望的确有胆有识,这让玉墟很是看中。
  为此,那玉墟便破例,于弟子堂收杨兴望为徒,亲自授其武艺,以慰其父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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