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了一日的雨终于停歇,秋阳放晴,气候宜人。藟
祁语宁一早便把灵灵送到了隔壁公主府去,自己则是去了一趟宋府。
宋家要明年出孝,这会儿门口还挂着白灯笼,一片冷肃。
祁语宁自幼没有父母,她也素来高高在上,从不主动与人交好,独来独往的。
唯有同样自幼丧母还要比她小一岁的宋禾清,一点都不觉得祁语宁清冷孤傲,主动来与祁语宁玩。
宋禾清小时候被祁语宁嫌烦,还是照旧跟在祁语宁身后。
两人也就渐渐成了最要好的姐妹,宋禾清愿意飞蛾扑火般地进东宫,祁语宁也只能随着她。
只能在小飞蛾被烧焦前,自己也尽全力拉她一把了。藟
宋夫人见着祁语宁前来,连连到大门口相迎,“祁郡主,这多日不见祁郡主,祁郡主长得越发好看美貌了。”
祁语宁进了屋内,屏退了宋家奴仆,只留下了宋夫人道:“宋夫人,我与禾清自幼交好,这不她与我哥哥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看中禾清做我嫂子了。”
宋夫人脸色一变道:“祁郡主可是慢了一步,我家禾清已和关家定亲了……”
祁语宁道:“何时定下的亲事?宋夫人,我来的时候可是问过了的,关家未曾上门定下过婚事,难道祁王还不上关家的郎君?”
“不,不,不,祁王自然是盛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郎君。”
祁语宁道:“那就好,我哥哥要等明年开春才能来定下亲事,这桩亲事约定暂且就我们祁宋两家知晓,关家那边你去回绝了。”
宋夫人实在是不想继女攀附祁家高门,但心中也清楚,祁语宁也不是她说拒绝就能拒绝的,只得答应。藟
祁语宁出了宋府之后,便在门口见到了关夫人与关知意。
关知意见着祁语宁仰着头道:“祁郡主。”
关夫人也跟着道:“祁郡主。”
宋夫人见着跟前关夫人后边的红绸满布的聘礼,叹了一口气道:“关夫人,我家禾清已另谈亲事了。”
关夫人愣了愣,关知意看向了祁语宁皱眉道,“祁郡主,你抢了我的未婚夫不够,为何坏我哥哥好事?”
祁语宁望着关知意道:“抢你未婚夫了?谁是你未婚夫?”
关知意愣了愣,的确陆泽都算不上是她的未婚夫。藟
祁语宁道:“还有,宋家的亲事对你们关家而言是好事,可是对于人家宋姑娘而言,未必是好事,你们关家满门踩着我的名声上位扬名,为的是姑娘高嫁,我从未与你们计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既然筹谋关家满府姑娘高嫁,怎么偏偏就欺负起别家女儿低嫁了呢?
今日若是宋夫人不是填房继母,而是宋姑娘的亲生母亲,你们关家敢动宋姑娘的念头吗?就不怕被宋家给打出来吗?”
宋夫人听闻此脸一阵青一阵红。
关知意手在发颤,“祁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从未与我们计较?”
祁语宁道:“关家女儿的美名怎么能让盛京城全知的,你们心中明白,关家安分守己,本郡主宽宏大量也怕脏了自己的手就不计较,但你关家非要惹得哪天本郡主心情不好了……”
关夫人手都在抖,连连跪下道:“祁郡主开恩!”藟
祁语宁看着跪在地上的关夫人道:“关夫人给儿子挑选妻子时,最好想想若是你亲女儿,你愿意嫁到低嫁给乞丐吗?别一天到晚盯着被后母磋磨的高门贵女。”
关夫人连连应道:“是,郡主。”
祁语宁登上马车之后,看着关知意那张青白红转变的小脸道:
“关六姑娘,你日后进了秦家可要乖乖的,你要是不乖,就容不得本郡主计较计较往事了。”
关知意只觉得手脚冰凉。
祁语宁见着惊慌失措的关家两母女,心情大好,吃着马车内的糕点。
惊蛰道:“郡主,您太轻饶她们了!”藟
祁语宁道:“比起直接撕破她们的脸皮,让她们担忧着何时否受到本郡主的报复,惶惶不可终日,岂不更解气?”
惊蛰轻笑:“郡主英明。”
已到正午,祁语宁打算在外用过午膳再去公主府接灵灵,便在附近酒楼之中找了一间天字厢房。
隔壁厢房用膳的是一群当兵部将,声音着实是响亮,不知谈论着什么,嗓子似震雷声一般。
见着祁语宁皱眉,惊蛰道:“郡主,要不要奴婢去隔壁说一说?”
祁语宁道:“不必了。”
“是世子林大人他们呢!”藟
立春从厢房门外往下望去,只见陆泽与林江还有秦峰三人穿着官袍入了酒楼内。
祁语宁在二楼厢房上望去,正与陆泽对上了眼眸。
林江还在问小二讨要厢房,便听得陆泽说道:“不必要厢房了,我们去天字房。”
祁语宁见着不打招呼入内的陆泽三人道:“本郡主可没说要请你们一道用膳。”
“自然是我们请郡主用膳。”
陆泽坐下问道:“郡主,灵灵呢?”
祁语宁道:“在公主府呢。”藟
林江秦峰随着陆泽一起入座,几人坐下后,隔壁那些当兵的声音越发响亮。
“哈哈哈,陆泽那个懦夫,连未过门妻子都被我们秦将军给抢走了,他连吭声都不敢吭!”
“也是秦将军有福气,能娶到美名传遍盛京的贤惠姑娘。”
“陆驸马主动交出祖上兵权,那陆泽又能有什么出息,不过就是投胎投得好些而已,如今定亲了,连未过门妻子都护不住。”
“还是我们秦将军英武。”
听着隔壁那些当兵的大言不惭骂着陆泽懦夫,祁语宁挑眉看向了陆泽,“陆世子,他们说你懦夫呢。”
陆泽轻抿了一杯茶道:“我未过门tຊ妻子又没被人抢走,算什么懦夫?不过我想也没有人能抢得走郡主你。”藟
林江与秦峰两人眼神在陆泽与祁语宁之间流转。
祁语宁皱眉:“陆世子可别胡说,本郡主是你未过门妻子吗?”
陆泽轻抿一口茶,反问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