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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宴看着第四锅黑乎乎的粥,想了想,还是不要继续尝试了。
  毕竟清洗对于家里的阿姨来说也是个大工程。
  乔安宁能吃流食的这一天,时宴准备亲自下厨给乔安宁炖汤。
  可怜前二十多年从未下过厨的时宴,炖汤差点把厨房点着。
  于是时宴想着炖汤太难了,不如先从简单的开始。
  他想到了炖粥,一连四次,无一成功。
  最后,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刘助理,给我找到本市最好的营养师。”
  刘助理答应下。
  他最近焦头烂额,除了处理公司的杂事,充当公司和时宴之间的桥梁,还要是不是被时宴安排这种临时性工作。
  时宴叹了一口气,换了身一副,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时宴的心咯噔一下。
  不知谁给了乔安宁一个镜子,乔安宁正端着镜子发呆。
  她脸上的绷带已经被拆除了,露出了那些斑驳泛红皱缩扭曲的伤疤。
  看见他来,乔安宁淡淡的放下手里的镜子:“难看吗?”
  时宴如鲠在喉,眼前的乔安宁相貌尽毁,看不出一点儿从前的影子。
  “没关系的,我找了整容医生,医生说可以恢复。”
  时宴关上门,以免外面的冷意侵入温暖的病房。
  乔安宁又拿起镜子,她竟然在笑。
  “我觉得很好,伤成这样,我也没有残疾,反倒是莫冉冉两条腿废了。”
  时宴一时猜不透乔安宁的心思,他干涩的安慰:“是,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对啊,”乔安宁放下手里的镜子,“也到了我跟莫冉冉算总账的时候。”
  ……
  莫冉冉逃了出去。
  没人知道一个双腿残废的女人是怎么从二楼悄无声息的逃出去的。
  如今寒冬腊月,一切都被大雪覆盖,到处都冷得要命。
  雪花纷飞,路边冻死了无数的流浪猫流浪狗,一切的生灵都已经偃旗息鼓。
  大地寂静无声,除纯白便是纯白,白的刺目。
  一个身无分文的残疾女人,竟然能从这处偏僻的屋子逃出去,而且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也不知是何等的毅力。
  时宴请人搜查,总是没有结果,也许是冻死在某个地方了也未可知。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陪着乔安宁一起查资料、看卷宗,就是为了接下来对莫冉冉的起诉。
  哪怕莫冉冉失踪了,这件事也是一定要做的。
  乔安宁的着重点没有放在莫冉冉故意伤害罪,而是放在了未成年人犯罪这个议题上。
  她有时候会看着抱着卷宗看的一脸认真的时宴问道:“你现在还要我撤诉吗?”
  时宴知道她心里的那道坎还没过去,每当这时候她总是微微叹息。
  他劝乔安宁撤诉的时候,确实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件事带给了乔安宁这么深的伤害。
  这件事实际上成为了乔安宁和时宴心中的一条红线。
  时宴知道,这条岌岌可危的红线会在某个时间爆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好在现在还算相安无事,时宴也就暂时安之若素。
  乔安宁病号服外披着一件大衣,站在窗前。
  她每次看卷宗看的眼睛疼了,就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远眺。
  雪色掩盖整个世界,世界都被冰雪覆盖,一切都显得纯洁而美好。
  每当这时,时宴也会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二人一人看着窗外的雪,一人看着窗前的人。
  就好像这样,便能度过一整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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