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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弦的神色有些悲哀,却那么平静,这些天的时间早已让她接受了自己的死,不再为此感到伤心。
更何况,这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赵翎,”她的嘴角微微牵起,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恭喜你,终于娶到了喜欢的人。”
男人良久的沉默着,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断断续续的、哀恸的喘息。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林思弦有些缥缈的身躯,眼底血红,声音哑得几乎要发不出来。
“思弦,”开口便是断断续续的哽咽,他低声道,“为什么?”
“还记得吗?”林思弦笑了笑,“那天被你亲手刺死的刺客,就是我。”
“其实我不想解释的,赵翎,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她的声音极轻,像是被风卷走的叹息,“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穆雨晴害死的。”
“我相信你,”赵翎的呼吸愈发急促,泪水从他的眼尾淌下去,他痛苦得无以复加,连声音都在发抖,“我、对不起,思弦,我错了……”
他跪在了林思弦的灵体前,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心中的防线在听见是自己杀了她的那一刻全面崩塌。
女人却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隐隐拖拽着,似乎即将要离开这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么多天来,无论是什么画面她也看了个够,再也生不出一丝别的想法。
“赵翎,新婚快乐,”她笑了笑,身影愈发地淡了,面容模糊在了浮动的夜霜中,“希望下辈子,我不会再遇见你。”
赵翎猛地一抬头,他伸出手去捞那稀薄的灵体,可就像在捞一汪水中的月亮,镜中的花朵,他的痛哭再也无法压抑住,在夜空中回荡,可即便跌跌撞撞地追出去,那灵体也如烟一般,消散在风里。
林思弦不见了。
王府里的佣人们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过来查看,见赵翎跪倒在地,痛哭不止,嗓音已然嘶哑。
而他的佩剑,在身边碎了一地,剑身还微微地颤抖着,好似在为主人的离去而悲鸣。
婚房中等待的穆雨晴终究按捺不住,跟了出来,她看着这般狼狈的场景大吃一惊,立刻就要上前来搀扶赵翎。
“王爷,出什么事了……”
她的关怀还未全然问出口,就被男人可怖的眼神中止,那浓烈的杀气吓得穆雨晴摔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雨晴做错了什么吗……!”
“穆雨晴,”赵翎低声道,“你告诉我,思弦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被你所害!”
穆雨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赵翎还会翻起旧账,连忙摇头,花容失色地说:“王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怎么会这样伤害思弦?!”
如果不是灵体亲口所说,赵翎就要被她的神色欺骗过去了,他面色狰狞得可怕,捡起碎剑横在她身前。
“穆雨晴,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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