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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湮渺的悲伤心痛,万千情绪都仿佛与北澜烛无关。
  他淡然将怀中的孩童交给宫曦月:“你先带孩子进去。”
  宫曦月牵着孩子进府,与南湮渺擦肩而过时,得意笑道:“将军切莫再和夫君闹了,毕竟日后我入府,我们便是一同伺候夫君的姐妹。”
  南湮渺的指节紧握到泛白,许久才压下喉间干涩问出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你和苏晚宁的,你早就与她暗度陈仓,早就知道苏晚宁没死,宫曦月就是苏晚宁……是不是?”
  “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所以才让老太君当众逼我,对不对?”
  她声声泣血。
  北澜烛却始终平静的望着她:“宫曦月不是苏晚宁,她们是双生子,这件事所有北境子民都能证明。”
  南湮渺愣住,冲击到久久不能平静:“这样荒谬的事情,你竟也会相信。”
  “是不是只要是苏晚宁说的话,你就都会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北澜烛俊眉一拧,冷瞥了她一眼,“你若想跪便继续跪罢。”
  然后便入了府。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解释那个孩子,也未曾关怀她身上的伤口。
  南湮渺落寞抚上小腹,喉间心里都是无法言说的酸苦。
  三年前,她也曾和北澜烛有过孩子。
  可殇城一战,她听闻北澜烛受伤,不顾危险去救他,最终孩子胎死腹中……
  北澜烛和她大吵一架,她没来得及解释,又被调往南境,恰好那时苏晚宁出事,她与北澜烛就此决裂。
  “将军……”洛灵担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南湮渺按下情绪回过神来,才发现赵总管来了,说陛下召她入宫,有要事相商。
  南湮渺简单处理了伤口入宫。
  勤政殿。
  梁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俊美的眸中闪过担忧:“今天的事情朕都知道了,闹到如今这副模样,你还不愿与他和离吗?”
  南湮渺垂着眸沉默。
  她不是不愿,只是不舍也不甘心。
  不甘心和北澜烛数十年的情谊,一朝灰飞烟灭。
  梁帝揉了揉眉心,拿出一道折子递过去:“朕收到线报,殇城又在跟朕哭穷,近日朕才拨了十万两军饷,可落到将士们手中却只有几个铜板。
  “如此,将士们又如何替朕好好守住国土?”
  南湮渺愣了瞬,思索一翻才接过折子回答:“殇城的军饷一直由北澜烛掌管,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帝冷哼一声:“你不用替他遮掩,先看折子。”
  南湮渺疑惑打开折子,看清内容的那瞬陡然红了眼。
  “昨日北老太君当众逼你退婚,北澜烛便给朕递了折子,说要带着十里红妆和宫曦月回北境。”
  梁帝拇指间的玉扳指被捏的咔咔作响:“他这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与宫曦月成婚,又把你的脸面放在哪里?”
  “当初他向朕求娶你时,曾向朕承诺过会一辈子对你好!”
  南湮渺听着,心口突然像被塞了团湿棉。
  潮湿闷痛到窒息。
  仅仅只剩一丝理智,扯着她哑声问:“可是表哥……人心易变,我又能如何?”
  听着她伤心到发颤的声音,梁帝的目光闪了闪:“你与北澜烛一同回北境,去殇城替朕查清军饷一事,也散散心。”
  南湮渺强按情绪,躬身领命。
  出勤政殿时,她又另外请了一道圣旨……
  再回到府中,北澜烛早早候在南风院门口。
  四目相对。
  南湮渺又想起那些过往。
  北澜烛和她还有表哥一同长大,年幼习武,她没有天赋,时常被母亲责罚关进皇祠。
  每次都是北澜烛偷偷给她药膏和她爱吃的烧鸭……
  因为习武,她常常被大家闺秀孤立刁难。
  北澜烛会偷偷抓蛇放进宴会,吓地她们四散而逃后,冷然抬着下巴说:“就这点胆子,也敢欺负你。”
  逝去的过往和爱如穿肠毒药,翻搅的她五脏六腑都得疼。
  南湮渺咽下那些惆怅痛苦,错身就要进门。
  北澜烛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冷声质问:“南湮渺,北境之事应当归我管,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作为我的妻子,理应与我互相扶持,从前你做不到,我无话可说,现如今是在盛京。”
  他每说一个字,南湮渺心便好似被割了一刀。
  从前他不是这样说的,他总说,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不会用规矩束缚你。
  南湮渺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只觉得陌生。
  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你说得对,但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南湮渺在北澜烛怔愣的面孔中,拿出一道明黄圣旨:“你心心念念想要与我和离,如今陛下下旨,准许我们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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