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忍不住懊恼,要是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今晚根本没来这里。
“破镜重圆还是旧情复燃的戏码哪里都能演,但今天跑来婚礼砸场子,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声音是从旁边花坛传来。
沈妙言看见站在垃圾桶旁、夹着烟的余桐筱,冷笑一声,眼神瞬间从落寞转为讽刺。
“如果不会说人话,你可以选择把嘴巴缝上。”
“有些人不做人事,自然不配听人话。”余桐筱掐灭烟头,向这边走来。她173的高挑身材,穿了高跟鞋,更显清瘦挺拔,有压迫性。但校花沈妙言是谁,纵使来不及擦掉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痕,她都能迅速转换情绪。
“如果是因为宋岩自始至终都装傻忽略了你对他的心意,而攻击我的话,大可不必。反正他已经结婚了,新娘也不是我。真是搞不明白,明明喜欢的要死,还装什么假清高。”
余桐筱冷冷地看着沈妙言,似乎要将她看穿。
“沈妙言,从大学到现在,你好像总是在给我们所有人制造麻烦。”
“你不在乎宋岩,但也不喜欢宋诗晚,对吧?”
沈妙言毫无预料被戳中心思,面露愠色,但佯装镇定。
“起码不像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非他不可。所以,最好给我收起所有的小心思,不出手并不代表我纵容你这烂人。四年前放你一马是看在大家的面子上,现在不会了。”
看着余桐筱远去的背影,沈妙言张嘴却始终没发出声音。她隐约感觉到,时隔几年,这帮人各个似乎都变了样。
提起学生时代,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五彩绚烂和意气风发的。殊不知,它的前提是针对独立个体而言。一旦个体缠绕上彼此,那生出的藤蔓,必定是极其幽暗又难缠的。恰如四年前的他们。故事本身并不复杂,但如蝴蝶效应般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却过於沉重,于是暂且不提也罢。
6:真相从来残忍
半个小时前。
露天走廊上,宋诗晚背靠着白色的大理石柱,目光淡淡地望着前方。沈妙言与他并排而站,偏过头盯着他,却不说话。
“师母最近身体还好吗”,凉风习习,宋诗晚的语气也冰冰凉凉。
“你回来怎么没早跟我说...”沈妙言迫不及待打断,语气满含委屈。
“临时决定。”宋诗晚语气依旧平平。
“你…”沈妙言停tຊ顿几秒,观察宋诗晚神色,发现对方并没有转头的意思,咬了咬嘴唇。
“你还在怪我吗?我解释了很多次,你…”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次男人语气重了许多。
沈妙言讶异了。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温温吞吞。经常是自己几句话讲完,后者才堪堪惜字如金地蹦出一个嗯字。而刚刚,他竟然打断了自己说话?
不知所措的同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愤怒。
“不是找你,我今天才不来。”她上前一步转身到宋诗晚面前,直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挑衅。
四目相对,宋诗晚脸色微僵,沈妙言却不依不饶。
“如果像四年前你求我帮忙时说的那样决绝,无论如何肯定不会爱他的话,今天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宋诗晚一字一顿,尽力压制话语中的怒气。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沈妙言有一瞬间的失态,但随即消逝。
“宋诗晚,来找你之前,我是认为,我们之间还有的聊。”不管承不承认,她的语气都软了一分。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宋诗晚的语气就像是没有温度的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