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心根本不搭理她,只管往外扔东西。
钱秀珍骂tຊ骂咧咧的把扔了一地的杂物给抱走,一边恼怒道:“你晚上不要吃饭,嫁过来除了吃,是一点用也没有,孩子也不会生,还得给你养兄弟,真把咱老贺家当成大冤种了。”
元舒心没吭声,原主设计和贺云迟结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用贺云迟的津贴贴补一下弟妹,只不过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
贺云菊冷冷附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咱贺家娶到这么一个丧门星,这灰溜溜回来肯定是小弟不喜欢她,把她赶回来了。呵,算计来的丈夫终究是守不住的,叫小弟休--”
话还没说完,一只破鞋从屋里飞出来,正正的砸到她的嘴上,砸断了她的话。
钱秀珍一见心爱的大女儿受到了伤害,大怒:“你这个小泼妇,回来非让云迟休了你,啊--”
另一只破鞋也飞了出来,打到她的嘴上。
母女两个气得要爆跳,这女人疯了,以前顶多顶个嘴,吵个架,气不顺时,撒个可笑的泼,现在随军回来,竟然敢动手了。
元舒心人在屋里,没出来,冷冷的声音倒是传了出来:“别惹我,随军半年,我可是学了一套军体拳,揍起人来嘎嘎的,我男人都夸我拳打得好,说还要再教我一套专打坏人的拳法。”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心头齐齐跳了一下,钱秀珍色厉内荏道:“难道你还敢打我?”
元舒心冷笑,“很难说哦,我男人说了,欺负我的人,只管朝脸乎,他兜着。”
贺云菊把钱秀珍拉到一边,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这随军一趟,俩人感情好了吗?小弟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还教她打拳,还当她靠山?”
“哼,长得一副狐媚子勾人样,气死我了,等我儿回来,非让他休了你,竟然敢打婆子妈,看我儿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谁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钱秀珍心里怕挨揍,气冲冲地抱起被扔的东西,骂骂咧咧地走了。
外村有强悍的媳妇就敢打老婆子,这个小儿媳妇半年没在家了,她现在吃不准具体情况。
这个小儿媳妇,她看着就烦,可是,人家长得是真好看呀,难道小儿子真被她迷住了?
“回头我给小弟写封信问问。”
贺云菊也不敢造次了,小泼妇竟然会打拳,她还是先离远一点,看她刚才扔鞋子扔得多准。
终于清静了,元舒心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打拳嘛,她是不会滴。
刚才这样说,只是想告诉两人,她和贺云迟感情很好,她还会两下子,都是他教的,别惹她。
这样一来,两人应该不会太刻意给自己麻烦,她只想平静先度过一个月安顿下来。
反正贺云迟军务繁忙,她已经留了字条说给他想要的结果啦,他那么盼着离婚,肯定很高兴。不可能立即回来戳破她们感情好这个谎言的,哈哈。
收拾好屋子,虽说房间很小,又低矮潮湿,但总算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元舒心换了身衣服,把兜里还剩的二十四块三角钱装放到结婚时的那只红漆木盒子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放得整整齐齐的结婚证,像奖状一样,没有照片。
她拿出来看下结婚证日期,是一九七八年七月二十三日。
现在已经是一九八一年的七月了。
元舒心轻叹一声,见识了七十年代的结婚证,不知道离婚证是什么样的。
把钱放进去,关好盒子,她把以前的被单,蚊帐等要洗的,全部拿出来,放到木盆里,去村头小溪边洗衣。
院子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钱秀珍和贺云菊母女在屋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村头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这年代真是太纯净了,到处绿意盎然,空气都是新鲜的。
元舒心吸了口空气,洗着衣服被单蚊帐,正看到隔壁上元村--也就是她娘家村子的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在溪边戏水,边戏水边偷瞄她。
“哎,铁头,你帮我叫一下元诚和元玉过来。”
她对着那几个小孩喊了声。
那几个小孩听她一喊,呲溜一下全跑光光了。
嗯,现在小孩都害羞,元舒心表示理解。
快洗好衣服时,终于跑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男孩十岁左右,很瘦,皮肤晒的黑黢黢的,但五官很是精致,是个小帅哥,眼神左顾右昐,看着就是一副顽皮相。
女孩小一点,皮肤比较白,七八岁的年纪,也是瘦骨嶙峋的样子,小小年纪模样很是秀丽,看起来有些内敛。
这两个就是书中大反派元诚和元玉了,现在穿得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姐,你咋回来了?”元诚很是兴奋,豪爽地踩过小溪水,马踏山河般,溅起簇簇水花,也不管是否甩了元舒心一身一脸的水。
“你能不能慢点,弄我一身水。”元舒心气恼道。
奇怪,见到这两个小孩,她的心里立即就涌起一种责任感来,好似与生俱来的一样,对这两个孩子,一点陌生感也没有。
也许这就是血脉之情吧,尽管这个灵魂已经换了。
事实上,原主对这两个自己养大的弟妹一直很好。
“这不看到你回来,我很高兴嘛,步子就迈大了点。”元诚立即凌波微步般丝滑地飘过来,坐到她身边。
元舒心笑了一声,这个书里的大反派虽然心狠手辣,但嘴巴是很甜的,加上人长得帅气,也引得不少女配角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咣咣撞大墙,可惜啊,反派嘛,最后总是难逃一死。
而元玉,却是万念俱灰下,自杀的结局。
她突然有些晃神,如果贺云迟不牺牲,即便原主死了,这两个孩子依他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他肯定不会不管的吧,若他在,这两个孩子也不会走上不归路的吧。
害,怎么突然间想起他来了,真是,都怪那张和前世让她心动的脸一样。
元玉轻手轻脚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粒糖,还是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的乡下,能吃一块奶糖,是多奢侈的一件事。
“谁给你的?”元舒心没有接,惊奇问道。
“琴琴姐。”元玉细声细气说道。
元舒心脸色一变,“她放假回来了?”
“回来好几天了,她好奇怪,以前都不和我们搭腔,这回竟然笑眯眯给小玉糖吃,都不给我。”
元诚气呼呼地解释。
元舒心心里警铃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