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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安康在一阵摇晃中醒来,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他此时还有些虚弱。
  他看着四周的车壁,再加上身下传来的颠簸感,猜到了自己是在马车里,只是这马车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心中一慌,他出声喊岳娇的名字:“ 娇娇!娇娇!”
  “叫唤什么呢!”
  没有得到岳娇的回应,马车外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男声。
  这个声音他知道,是赵柄身边的那个侍卫,听风的声音。
  只是,他怎么会在此?
  就在他疑惑时,车门的帘子被人撩开了,听风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坐在驾车的马夫旁边,单脚屈膝一手撑着头,看向他的眼里不耐烦至极:“ 有屁就放!”
  阮安康双手撑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脚上更是传来一阵痛感,让他不敢再动弹了。他喘了两口气后,嘶哑着声音开口:“我怎会在马车上? 娇娇呢? ”
  听风啐了一声:“ 还娇娇呢!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岳姑娘的夫君吧?”
  阮安康懒得跟他争辩,只是问他:“ 娇娇呢?”
  听风轻嗤一声:“ 自然是跟我家侯爷在一块!” 随后他咧嘴一笑,笑里带着些邪气:“你这个残废今日就交由我照顾了,不知道阮公子可有何吩咐?”
  “我要找娇娇!娇娇!” 阮安康扯着嗓子大叫。
  这马车驶得急,风声大,且他还虚弱着也喊不了太大声,他的声音便被风声给盖过去了。
  听风看着他这样,眼中的鄙夷更甚:“ 你叫岳姑娘过来作甚?侍候你?你这一躺将整个马车都占完了,叫人坐哪里?像我这般顶着烈日坐外头?”
  阮安康被他这样一怼,才反应过来他的现状。
  许是为了照顾他的腿伤,车厢内的坐垫全被拆了,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他整个人是躺在车厢内的,也就占去了车厢的大半的空间,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人,除非两人同样躺着,要不然就只能像听风一样坐外面了。
  他没了话语,反驳不了听风的话。
  见他噤声,听风自鼻腔冷哼一声,似是累积了很久的不满欲在此时全部倾泻出来:“ 不要装作一副离了岳姑娘就活不了的样子,你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
  “看在岳姑娘视你做亲人的份上,我劝告你一句,你与岳姑娘并非正式婚嫁的夫妻,也没有血缘关系,趁着现在岳姑娘对你还有几分情谊,你最好是识相一点。若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只怕是到头来什么都捞不着!”
  阮安康冷眼瞥向他:“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呵!听不懂?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玩得很高明?仗着我家侯爷喜欢岳姑娘,就想凭着岳姑娘拿捏侯爷?”
  “你也不想想你配吗?若不是看在岳姑娘的份上,早在大理寺门口就将你弄死了!你以为岳姑娘看不懂你的心思?她只是不想与你计较,毕竟你也没几日活头了!”
  “你!” 阮安康怒视着听风,他的话说得直白不掩饰,将他内心最黑暗的想法通通剖析了出来,暴晒在这烈日下,屈辱,不甘,怨恨!各种情绪交织着,让他眼神像淬了毒一样。
  听风全然当作没看见,就凭他这点眼神,丝毫影响不到他。想说的话说完了,他放下帘子便不再搭理阮安康。
  另一边的车厢里,岳娇正靠着车厢壁昏昏欲睡。
  昨日她照顾了阮安康一晚都没能睡觉,本是决定在常太府多待两日,等阮安康好些了再回京了,岂料一早赵柄就收到了急召,命他马上回京。
  不敢耽误,也不放心留她跟阮安康在此,便将她二人一同带上了,顾及阮安康的伤势,还专门给他收拾了一个车厢好让他躺着。
  起先她原是想同阮安康一个车厢好照顾他的,结果那车厢实在太小了,她也没地可坐,便只能同赵柄同乘。
  这马车比不得侯府的马车,要小上许多。空间狭窄,两人坐在里面气息交缠,难免有些不自在。
  赵柄坐了一会便出去了。没了他在,岳娇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困倦如潮,很快就靠着车厢壁睡了过去。
  赵柄在外面吹着风,将欲念散的差不多了后,舍不得浪费这难得的与她独处的时间,撩开帘子又进了车厢。
  一进来,便看见她这副模样。
  许是这马车太颠簸了,又许是这样靠着不太舒服,她眉头拧着,嘴唇微微撅起。
  旁人这副模样他或许会觉得矫情,可岳娇这模样落在他的眼里,就是说不出的娇俏,让他想将她抱进怀里,给她一个舒适一点的睡姿。
  心里这样想,他便上手这样做了,坐到她的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岳娇迷迷糊糊的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觉得他的肩膀太硬了,咯人的很,便伸手摸索了几下,摸到一个相较而言算是柔软的地方,便一头栽了进去。
  赵柄伸手接住栽进怀中的岳娇,除了那一下比一下跳得剧烈的心跳外,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分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
  她真的好轻啊,整个人倒在他的怀中都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反倒是她的柔软贴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唔!”
  许是睡得不太舒服,她在他的怀中蹭了两下,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枕在他的臂弯,上半身更是完全的窝进了他的怀里,她现在的这个姿势就好像亲昵的将他环抱住一样。
  就还剩半个臀部,要掉不掉的悬在坐垫上,他伸腿抵住她的臀部以防她掉下去。马车颠簸,随着车辆的晃动,她的臀慢慢的滑了下来,最后,她整个人都坐进了他的怀里。
  软香入怀,对于赵柄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考验,不似之前的拥抱,现下的她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就好像可以任由他随意的摆弄一般。
  只要他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将那张渴望已久的小嘴含住,描绘着她的唇形,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缠着她,交换彼此的津液。
  光是想想,他都要受不了了,浓厚的欲念厚积薄发,昂首挺胸的抬头。
  热烈的,滚烫的,贴着那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路途崎岖,马车颠簸,车厢里的人也随着不时的摇晃着。
  夏日衣衫轻薄,时不时的触碰,激得赵柄尾椎发麻,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这感觉,太过强烈了,哪怕只是这若有似无的碰触,那快感都比自己动手要来得舒服千百倍。
  只是,越是如此越是渴求更多,只是碰触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料都撕了去,实实在在的触在她的肌肤上。
  若真能如此,想必他一定会舒服的疯掉吧!
  他忍不住低吟出声,垂眸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人,喉结滑动,被欲念驱使的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眼看着那垂涎已久的粉唇离得越来越近,近到两人呼吸交融,只要他伸出舌头就可以舔到的距离,他硬生生的停下来了。
  让一个饥渴已久的猛兽放弃到嘴边的美味,这无异于是残忍的。对于赵柄来说,这更是一场折磨。
  需要强大的忍耐力才能遏止住心中那迸发的欲念,额头都沁出一片汗渍。他暗自咬牙,咽下一口口水,抬头抽离了开来。
  仰头靠在车壁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岳娇这一觉没睡多久就醒了,这马车不比来时的安稳,现下赶时间,行程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跑又快又急,自然颠簸的更厉害一些。
  她醒来时,发觉自己整个人都睡到了赵柄的怀中里被他搂得紧紧的,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更是将他的腰腹环抱着。
  吓得她差点蹦了起来!
  她悄悄的抬头,发现赵柄仰头靠在车壁上,双眼闭着,好似也睡着了。
  她想要起身,又怕吵醒了他,正踌躇着就见他的头动了。
  她立马低下了头,一动不动的开始装睡。
  只是她那红得娇艳的耳垂出卖了他,只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岳姑娘醒了吗?”
  又酥又麻的感觉激得岳娇身子一颤,她忍不住往他的怀中又缩了缩。
  “呵呵...” 耳边又传来他的轻笑声,而她身上的禁锢好像比先前更紧了一些。
  她只觉心tຊ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狂跳如雷,按耐不住也管不住了。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好似热锅中的一块白嫩嫩的板油,再这样下去只怕等会她都要被烧化了,不敢再待下去,她手撑着他的腿就要起身。
  “呃!”
  身上一紧,她不仅没能起来,反而被他紧紧的按在了他的胸口上,胸贴着胸,两具身体紧紧相贴着。
  他的头就在她的耳边,唇贴着她的耳廊轻轻的,若有似无的碰触着,气息缱绻。
  “不要动好不好,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暗哑,却似裹了蜜一般诱人。这样勾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祈求着她,撩拨得她的脚趾都曲了起来。
  他不仅只是抱着她,还像一只大型的狸奴一般在她的颈项间轻蹭的,好似在祈求主人的抚摸,又好像在讨食,他的头发本就顺滑,扫过她的肌肤时,似绸缎滑过,撩起一片酥意。
  “可...可以了!” 她轻喘着气将人推开。
  不行了!再这样抱下去她真的快要受不了!
  这次赵柄没有再抱着不放,任由她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唇角带笑的看着他,那双上挑的眉眼中带着餍足后的满足感。
  岳娇不敢再看她,立马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车厢里她也是不敢再待了,丢下一句。
  “太热了,我出去吹吹风!” 便去了外面。
  赵柄低头看了眼高挺的胯间,再看了眼窗外的烈日。此时正值午时,日头正晒得很,外面不仅不凉爽,待久了反而会晒伤。
  他没有拦她,待她坐了一会后,便出声将车队叫停了,让大家原地休整。
  他们一早就出发了,此时也跑了几个时辰了,阮安康也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
  听风帮着岳娇熬好了药,待微凉后,她便端着进了阮安康的马车。
  “安康,喝药了!”
  她撩开车帘,发现阮安康正睁着眼看着她。她将药放置一旁,取了一个软垫靠在车壁上,然后扶着阮安康坐了起来靠在软垫上。
  阮安康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待将他扶起来后,端过药,一边喂他一边说。
  “原是想让你多养几天再出发的,今早侯爷收到了急召,他不放心我俩留下来,便只能这样带着你回京了!”
  阮安康听完也没说什么,喝药也很配合。喝完药后,他看着岳娇问道。
  “你跟俊平候,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岳娇拧眉,她自己都是前些日子才知晓赵柄真实身份的,且从来没再他面前提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前日晚上在院中的谈话被他听见了?
  “前晚你跟他的谈话我听见了,我不是偷听,你俩的音量并不小”。
  他的意思是,他不是偷听的,而是被迫听见的。 这样一说,岳娇那点责怪他偷听的心思又被打散了。
  既然他听见了,岳娇也就不再隐瞒了,点了点头:“ 是,五年前在江洲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我并非故意隐瞒你,那时我没看见过他的相貌,所以不知道是他,我也是刚知道的”。
  阮安康没有生气,而是浅笑了一下:“ 怪不得他从第一次见你就对你照顾有加,原来如此!”
  岳娇没说什么,待她喂完药后车队又要启程了,她将他放躺下后便回了那边的马车上。
  阮安康盯着头顶的车厢顶出神。
  昨日他还在自傲,能将高高在上的俊平候拿捏住,刚刚听风的话却是点醒了他。
  除了往日的情分,他并没有绝对的筹码可以困住岳娇,若是哪天惹得她伤透了心,只怕他也落不着好。
  他只能先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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