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
圆桌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菜肴,三个人玩了半天,现在都一言不发努力地吃着饭。
“叔叔,你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看着吃了两口牛排就准备离开的男人,祝懿吃惊地问道。
很好,这是今晚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柔:“嗯,你们吃,我还有工作。”
温砚清一离开,温思礼和温念话匣子瞬间打开,温思礼喝了口红酒,八卦地问温念:“你和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温念小脸一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是男朋友了,我爸妈不同意我和他交往。”
温思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温家和傅家都不对付这么多年了,你爸妈不同意也是正常的,你放心,三哥一定给你介绍一下比那个傅什么优秀一千倍的男人。”
温念翻了个白眼:“我真是谢谢你了!”
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地祝懿疑惑地问:“啊,分手了,你不是告诉我你们昨天还去了酒店吗,怎么现在就分手了?”
声音有些大,让去而折返的温砚清站在餐厅门口把这句话听了个清楚。
提到这事,温念更犯愁了,连饭也吃不下去,双手捧着脸,感叹:“快别提了,我今天早上从酒店溜走然后在微信上提的分手,结果他直接去了我家门口,表情就像要杀人,要不是傅家来人把他拖走,我怀疑他能把我家大门给砸了,把我揪出去揍一顿!”
“啊?那好惨,我听你讲你们恋爱那么甜蜜,还以为会一直在一起呢,结果这么快就迎来了大结局了!”,祝懿失落地叹了口气,看来恋爱也没那么容易谈。
“Stella,吃完饭来我书房一趟,你有几道题算错了。”
冷不丁一句话,让餐厅重新回归宁静,祝懿点了点头,为了今天晚上的聚会,她特意一大早就把作业写了放在书房,刚刚温叔叔应该已经检查过了。
吃完饭,温念和温思礼一起离开,祝懿去了书房。
听到敲门声响起,温砚清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进”。
“叔叔。”,祝懿绕到办公桌前,“哪几道题错了?”
两人之间的隔了将近一米,“往这边来点,最近Stella似乎都不太愿意和我亲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温砚清边说便把椅子往左边移动了几分,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温柔,祝懿抿了抿唇,有些苦恼,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温叔叔难道忘记了吗?
“叔叔,那天晚上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是吗?”,温砚清无辜地摊了摊手,勾唇:“我记得我说过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宠着你,倒是Stella,总是在疏远我,这让我很伤心,不停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惹得我的小朋友连头发都不愿意给我扎了。”
祝懿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轻搅着身上的裙子的蕾丝花边,小声反驳:“叔叔记错了,我说喜欢你的,但你明确说了自己只是我的长辈而已。”
长辈与晚辈之间不应该那么亲密的,这是纪医生说过的话。
谁知这话却惹得男人低笑起来,似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他看起来开心极了,笑得连胸腔都跟着微微颤抖,祝懿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笑,她说的不对吗?明明那天晚上他就是这么拒绝她的!
“不许笑!”,祝懿在触及男人眼底的那抹戏谑时,羞恼地上前用掌心捂住他的嘴,气呼呼地呵斥,但因为嗓音软糯,听起来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更像是撒娇,惹得男人眼里笑意更深。
怕把人真的惹急了,温砚清轻咳了几声,长臂一张,把人拉到腿上,虚虚抱着,熟悉的香软入怀,他浮躁了好几日的心才暂时平静下来。
“叔叔!”,祝懿惊呼,被两人这暧昧的姿势弄得又羞又恼。
之前两人比这更亲密的姿势也有,但偏偏现在,祝懿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了,想去挣扎,但腰被那只烫人的大掌紧紧箍住,清冽的气息从后头裹挟着而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若即若离,低哑又沉厚的嗓音顺着她的耳蜗钻入心底:
“那天晚上我明明说的是,你对我只有对长辈的依赖,并不是你口中的喜欢,怎么Stella反倒怪起我了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Stella了呢?”
祝懿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晚两人的对话,好像是这个样子,灼热的鼻息还在脖颈的软肉上停顿,她微微躲了躲,小声说:“我没有怪叔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没有听错吧,刚刚叔叔的意思是也喜欢她?
“叔叔,你喜欢我?”
“Stella,是纪辰和你说什么了对不对?”
他自从那天从祝懿口中听到那句“叔叔难道也需要感情?”这句话以后,回去反复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答案是从来没有。
他十分确定,这话,只在做心理咨询时和纪辰说过。
“嗯。”,事情被戳破,祝懿不好意思再瞒,纪辰确实找过她,给她发消息,说温叔叔喜欢她,但是因为心理障碍,无法表达,希望她可以帮忙。
她想不到帮忙的办法,只能试着先开口说喜欢,看温叔叔会不会也和她表白,但令她意外的是,温叔叔居然拒绝了,她当时以为纪辰判断错了,温叔叔可能真的是把她当做宠爱的小辈对待的。
温砚清轻叹了一声,环着她细腰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细嫩的天鹅颈里轻轻摩挲,默不作声,就这么抱着她,他是想吻的,但现在就下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稳了一下心神,他把女孩抱起,放在书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Stella,我不希望你因为纪辰的话而有任何负担,为了治愈我所谓的心理障碍说出违心的话,作出违心的事,知道吗?”
“我,很喜欢Stella,很喜欢,Stella就是我的公主,我想把世界上的一切珍宝都捧过来送给公主,想给公主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爱。”
“但,Stella,你还太小,世界过于简单,分不清爱和依赖。”
祝懿两条细腿在桌面下晃荡,垂着头听着男人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时不时用脚尖提一下男人的小腿,嘟着嘴巴不悦地问道:
“那叔叔既然觉得我对你没有爱,那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卑鄙,不想让Stella疏远我。”,温砚清嘴角含着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缓缓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Stella似乎将我忽视的彻底,这让我很难过,很难过,也让我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是温砚清第一次向着除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诉说自己的感情,他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来反复诉说当时心里的难受。
像是认命般,温砚清低叹着说出心里那个不堪的自己。
不知为何,在听到男人说自己难过时,祝懿发觉自己心里也变得闷闷的。
“叔叔总是这样自信,爱和依赖明明是连在一起的。”,她记得自己十岁和温砚清分别时,泪眼模糊地拉着他的袖子,说长大要嫁给帅哥哥,当时才二十岁的温叔叔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哄“好,等Stella长大,叔叔就来娶你。”
她当时是当真了的。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女孩樱桃般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娇软甜糯的声音轻声问道:“那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