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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鹿竹猛吸一口气,连忙低下头,屈膝行礼。
  “见过牛常在,牛常在吉祥。”
  牛常在扬着头,轻哼一声,算她有规矩。
  “免礼吧,你这是打算去哪?若是想去御花园勾引皇上就别做梦了,小心吃了顿冷风,皇上影子都见不着,即使见到了,皇上也不会看上区区一个小县令出身的。”
  夏鹿竹没回话,垂着头,似乎在憋着什么。
  佩兰连忙答道:“回牛常在的话,小主打算去折些腊梅添点香气。”
  牛常在闻言,又看着她不成器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刁难什么,加上手炉早就不热乎了,冷的紧,便哼了一声就回屋了。
  等她不见了身影,夏鹿竹才抬起头了,嘴角是比AK还难压的。
  她最大的缺点——笑点贼低。
  牛常在,牛常在,哈哈哈哈哈。
  不是说姓氏怎么了,主要是搭上这位份的名字,实在憋不住了。
  总归住一个宫的,后阁就是个四合院似的,一年她出几次门,就能遇到她几次。
  每次行礼,她真的是把两辈子伤心事都想了个遍。
  “噗,哈哈哈。”
  佩兰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主每次碰见牛常在都想笑。
  又怕牛常在没走远,赶忙让小主小声点。
  夏鹿竹嘴角带着笑意,心情一下子快乐了,走在宫道上都轻快了……个屁。
  怎么这么远!
  夏鹿竹捏捏有些酸的腿,嘴里不断询问佩兰还有多久。
  二人小声说着话,在这寂静的宫道中显得很突兀,路过的小太监小宫女虽然不认识这位主子,但看到衣服品制,还是会行礼。
  突然前面来了仪仗,来后浩浩荡荡数十人。
  在佩兰提醒下,夏鹿竹赶紧靠边蹲下行礼。
  待仪仗走远后,夏鹿竹感慨:“真好啊。”
  佩兰及时道:“是淑妃娘娘。”
  夏鹿竹连忙多看了几眼,这可是目前宫斗的赢家啊,贤妃已经失宠,静妃老边缘人了。
  皇帝一个月总共来后宫三四次,至少两回都是去承乾宫。
  虽然羡慕人家有轿子坐,但也就想想,她这点智商可不敢往上凑,这不,就连淑妃都没保住自己孩子。
  好像就是贤妃干的,但她也因此失了恩宠。
  夏鹿竹摸了摸下巴。
  以她多年的看剧经验哈,总感觉应该不是贤妃,似乎闻到了瓜田的味道呢。
  “小主,小主,我们快走吧。”
  佩兰见自家小主怎么愣在那了,轻声唤道。
  夏鹿竹反应过来,背后的真相可不是她一个小答应能看到的。
  脑补太多,还是快去采了腊梅花回去吧。
  真是信了佩兰的鬼话,大冬天跑出来采花,她紧了紧手里的暖炉,叹气。
  终于走到了梅园,那浓郁的腊梅花香不断涌入鼻腔。
  夏鹿竹这下终于活过来了,好香啊。
  黄色的花朵不大,但这一整片看起来还是尤为壮观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虽说有赏梅日,但那是太后皇帝高位妃嫔的日子,与她这种小人物可没什么关系。
  先前早早地就向梅园的宫女借了剪子,那宫女有些诧异怎么还有主子亲自来折梅的。
  这儿地偏,一般哪个宫里想要折点梅花,若是得宠的,来知会一声,梅园的奴才都会折好送过去的,即便不得皇恩的,派自己的奴才过来折便是了,亲自来的倒是头一回见。
  那宫女多看了这位夏答应几眼,见此女模样不凡,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位主子。
  “小主,剪子伤手,还是奴婢来吧!”
  佩兰担心地看着拿着剪子的小主。
  夏鹿竹摇摇头,眼睛细细挑选哪一枝腊梅开的好。
  “不要,我这好不容易走过来,不亲自折,岂不白走一趟。”
  说罢,踮起脚,一手捏着早就看中的一只,另一只手拿着剪子咔嚓一下。
  哦,没剪断,有点小尴尬。
  “这剪子真不好使。”
  说罢,夏鹿竹将剪子递给佩兰,直接上手。
  舒服了,听着清脆的折断声,她满意地看着手中这一支腊梅。
  这可吓得佩兰连忙放下剪子,掏出手帕,摊开夏鹿竹的手,仔细擦拭。
  “哎呀,小主,小心手被伤着了。”
  夏鹿竹笑嘻嘻:“没事,我力气大。”
  佩兰心疼坏了,连忙求道:“小主,还是奴婢来吧,您就等着吧,奴婢一定给您折最香最好看的,好不好?”
  夏鹿竹看着她亮亮的眼睛,点点头。
  “那你也小心些,这剪子不太好使。”
  佩兰这下放心了,立马去仔细折梅了。
  夏鹿竹扫了扫旁边石头上的雪,就地坐了下来,才发现刚刚折的时候太用力了,有两朵腊梅掉在了地上。
  把手炉放在一边,捡起了两朵腊梅,放在手心,仔细闻了闻。
  嗷呜。
  张口吃掉,慢慢咀嚼。
  过了一会,夏鹿竹吞了下去,并作了点评:“好吃。”
  刚刚没说,其实她饿了,该把早上剩的馒头带过来的。
  皇宫里生活是不错,就是只吃两顿,让她受不了。
  早上九点的样子早膳,下午四点晚膳,晚上八点半就宵禁。
  夏鹿竹不习惯古代的时辰,也记不明白,就这几个点都是她换算了半天才搞出来的。
  她拿起手里那支腊梅,对着阳光,抬着眼,有点琥珀色的眸子在此时十分耀眼。
  过了一会,低头用指尖细细地拂过腊梅花的轮廓。
  眼里用情至深,仿佛下一刻就要吟诗一首。
  “好饿啊——”
  夏鹿竹猛的仰天长啸,似乎惊到了枝丫上的落雪,唰唰地抖掉了。
  不远的佩兰听到了,赶忙过来。
  “小主饿了?正好奴婢折的差不多了。”
  夏鹿竹满意地看着佩兰怀里的一束腊梅,点点头。
  “那我们快回去吧,幸好早膳还留了个馒头。”
  话了,起身拍了拍屁股,捡起身旁的手炉,随后二人还了剪子,便匆匆回宫了。
  殊不知梅园深处还有一抹黄色。
  “这是哪个宫的?”
  年轻的天子捻了捻手里的一朵腊梅,挑了挑眉,问道。
  一旁的高总管脑子飞速运转,看穿着打扮,位份不高,不是常在就是答应。
  赵常在,李常在肯定不是,牛常在、吴答应他记得模样,应该也不是。
  高总管想了半天,这大冷天,额头愣是滴了汗。
  还有谁?还有谁?
  忽然灵光一现,高总管谨慎道:“应当是甘泉宫,夏答应。”
  皇帝轻声嗯了一声。
  他记得,这还是他当年亲自点进宫的。
  不过是阴差阳错,当时和太后有些矛盾,便在家世低的里面随便点了个顺眼的。
  这三年,他倒是再没见过她,真是过于安分了。
  随后尝了尝这“好吃”的腊梅,一时让一旁的高总管急得团团转。
  皇帝面无表情的吐了出来,真难吃。
  果真是饿傻了,难道御膳房还亏待了她不成,饿到要来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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