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寒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姜岁伊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姜岁伊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姜岁伊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程宇寒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姜岁伊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姜岁伊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程宇寒察觉到他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 38 章
姜岁伊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程宇寒闻言，神情一凛，姜岁伊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姜岁伊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林昭昭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昭昭也要去看Mary奶奶！”
姜岁伊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程宇寒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姜岁伊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程宇寒眸色黯然。
姜岁伊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林昭昭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昭昭和爹地会回来的，昭昭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程宇寒还是亲自帮父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姜岁伊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程宇寒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他表情神神秘秘的，但程宇寒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林昭昭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姜岁伊的眼睛：“好。”
程宇寒站在门口目送父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姜岁伊心情沉重地带着林昭昭，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他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姜岁伊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姜岁伊和林昭昭父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林昭昭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姜岁伊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姜岁伊、林昭昭，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