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骤然酒醒。
她下意识要把人给推开。
但不等她动作,纪宴朝先脸色冷沉地抓住那人衣领,拉开后一拳就要挥过去——
“等等!”
程婉宁这时看清了那人模样,不确定开口:“沈润言?”
沈润言皱眉推开纪宴朝,对程婉宁就是笑着的:“是我啊,婉宁。”
沈润言,这个人早在程婉宁做游魂的时候就给忘了。
他这又皱眉又温柔的样子,倒是唤醒了程婉宁的一些记忆。
她、沈润言、纪宴朝,三家住得近。
上辈子,她和沈润言都讨厌纪宴朝,所以两人走得近了点,后来还处上了对象。
再后来纪宴朝在下乡期间被人诬赖坐了牢。
纪家倒了,连累程家,沈润言立刻就和别人订婚了。
想到这,程婉宁有点不耐烦了:“你来干什么?”
沈润言顿了顿,没想到她对自己会是这样的态度。
感觉她好像有哪里变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你下乡一个月了,也没给我写封信,我担心你,所以我也来下乡了。”
话没说完,只听‘咚’一声。
纪宴朝黑着脸一脚踩到旁边的水井上,架势比那杀猪的看起来还吓人。
沈润言眉心跳了跳,怎么也忽略不掉纪宴朝散发出来的气场。
他拉了下程婉宁,小声问:“婉宁,你为啥突然下乡?”
“是不是纪家……”
程婉宁扯走自己的袖子:“因为我自己想下乡,和谁都没关系。”
“还有,别拉拉扯扯的,以后也别和别人说你是为了我下乡,咱俩没关系。”
沈润言脸色不大对了。
这程婉宁之前还温温柔柔的,怎么下了乡就像变了个人?
程婉宁没管他,转身走到纪宴朝身边。
“处对象的事就先这样,你别说漏嘴了,我回屋睡觉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沈润言怔了下,想追上去:“婉宁……”
纪宴朝挡在他面前,身形比他高出一个头,压迫感十足。
“大队长还在村长家里,走吧,去报道。”
沈润言一下成了哑巴。
另一边,程婉宁被抱了之后浑身不对劲。
她回到屋赶忙打水洗漱了下,然后换了套衣服就躺下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推她。
睁开眼,彭青曼坐在床边看着她,表情阴恻恻的。
程婉宁吓了一跳:“青曼,你干啥呢?”
彭青曼顿了顿,偏开头突然掉起了眼泪:“我下周就要结婚了。”
“但是我根本不喜欢他……”
程婉宁最害怕别的女孩掉眼泪,慌忙坐起来:“你别哭啊,那你不喜欢他,为啥结婚?”
彭青曼摇摇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她抹了抹眼泪,拿起一个瓷杯递给程婉宁。
“婉宁,我知道你喝完酒难受,特意管村长要了点蜂蜜冲了水,你快喝了吧。”
蜂蜜!
这东西别说在村里,在县里都找不见,还贵。
程婉宁胃烧得难受,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甜,还不腻,真是好东西。
她就又喝了一大口。
吃人嘴短,她喝完,忍不住多关心彭青曼两句:“青曼,你给我讲讲呗?”
“说不定,我能帮你点啥……”
彭青曼突然看向她,语气都有些激动起来:“你愿意帮我?”
程婉宁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想点头。
可忽然,她眼前开始发晕,整个人发软往后倒。
彭青曼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婉宁,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你刚才说愿意帮我的,是你说的……”
程婉宁倒下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她看见彭青曼起身打开门,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彭青曼的未婚夫,那个屠户。
他走上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婉宁,邪笑着搓了搓手掌。
“纪宴朝摸了我媳妇儿,公平起见,我也得摸摸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