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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儿您在宫里待了那么久,还要去书房吗?要不先回房休息吧。”小厮接过云绾儿的大氅,忙说。
“去。”
云绾儿去书房时会经过鸳鸯阁,前两日都能听见萧宴之烛在鸳鸯阁里和人斗嘴的声音,今日却听鸳鸯阁里一片寂静,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他在鸳鸯阁前停下脚步,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偏小厮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地问王爷怎么了。
“叫管家到书房来见我。”
“是。”
管家只当云绾儿要过问府里的事情,连忙去书房见云绾儿,本以为能趁机邀功,博王爷夸赞。
谁知云绾儿脸色微沉,似乎是不太高兴。
“奴才给王爷请安。”
“萧宴之烛为何不在鸳鸯阁。”云绾儿翻过一页书,状似随意地问道。
“她在府里挑事,被我打发去浣衣房了。”管家连忙解释。
可不知为何,管家明显感觉到云绾儿不高兴了。
“萧宴之烛一个人住在鸳鸯阁,如何挑事。”
管家马上说:“和她同住的婢女叫丝竹,她把丝竹给逼疯了。本不该留她在王府里,但她能言善辩,我只好打发她去浣衣房,那儿活多,她定不能再生事。”
“你就是这么做管家的,你如何确定那人是被萧宴之烛逼疯的,证据何在,证人何在,你凭三言两语断定她是元凶。本王倒真不放心把王府交给你打理了。”
云绾儿的语气并不重,神色很冷,说这话时虽没用正眼看管家,但管家已经感觉如芒在背。
管家吓得连连磕头,“王爷息怒,奴才只是想息事宁人,否则王府不宁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有害。”
管家算是琢磨过味儿来了,王爷表面对萧宴之烛是弃之如履,但心里还有她,他暗自后悔,都是紫月那个死丫头撺掇他,害得他还以为王爷已经不在乎萧宴之烛了!
“奴才这就去浣衣房把她调回鸳鸯阁,必不让其他人再欺负她。”
“不用。把她调出浣衣房即可,不必优待她,也该让她吃些苦头。”
管家一走,云绾儿也从书房回寝院,只是远远瞥见有一处竟灯火通明,思索了下那是浣衣房的方向。
难道是萧宴之烛又惹事了。
脚步不听话地往浣衣房去,刚到浣衣房院外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是萧宴之烛!
云绾儿一脚踢开大门,一众奴仆看到云绾儿突然出现,吓得直挺挺地跪下。
“参见王爷!”
红烛挡住已经晕过去的萧宴之烛,却来不及。
“滚开。”
红烛浑身冒冷汗,忙往边上挪,露出身后的萧宴之烛。
萧宴之烛已经昏迷,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但不像是被泼水,而是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闭着眼睛气息奄奄,云绾儿靠近时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他一伸手,小厮立刻递上大氅。他毫不在意地用大氅裹着湿漉漉的萧宴之烛,转身立刻浣衣房,留下一众胆战心惊的奴仆。
“红烛姐姐,王爷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红烛沉默,她本以为不会,但看王爷方才的反应,杀了他们还是轻的。
云绾儿没把萧宴之烛送去鸳鸯阁,而是直接带回自己的寝院。
他院里的婢女桐花迎上来,见他怀里抱着个人,连忙说:“王爷,奴婢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不用。”
云绾儿直接把萧宴之烛放在他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着,吩咐小厮去请大夫,再让桐花把萧宴之烛的湿衣服换下来。
由于没有可换上的衣服,桐花给萧宴之烛穿自己的衣裳。
等她把湿衣服拿出去时,云绾儿瞥一眼,眼神又沉了两分。
这衣服这么粗糙,娇生惯养的萧宴之烛真能穿习惯么。
他可没忘当日衣裳不过是粗糙点,她就过敏了,这样的衣服给她穿简直是受刑。
说到受刑,他眸色一沉,着人去问今日浣衣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没多久,管家带着红烛过来请罪,“王爷,今日之事都是误会,红烛特意来向您请罪。”
红烛哭得双眼通红,“王爷,起因是今日浣衣房丢了一件衣服,那是您的披风,只有她一个新人来。我们自然以为是她不懂规矩藏起来了,所以上了些手段,想逼她说实话。”
云绾儿站在台阶上,他本就高大,站在台阶上更显得威严不可侵犯,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冰冷的杀气。
“把人放进水缸里泡着也是手段么。来人,抬缸水来,把她丢进去。”
红烛惊恐地摇摇头,“王爷不要啊!奴婢只是一时坏了规矩,求王爷您给个机会!”
管家也替红烛说话,“王爷,红烛来王府这几年尽心尽力,在王府干的是最累的活,不如——”
“再废话连你一起丢进去。”
管家哪还敢说什么,下人很快抬来水缸,云绾儿一个眼神,红烛就被丢进去。
冰冷的水包裹着身体,红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一个劲地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欺负萧宴之烛了。
云绾儿让下人连人带缸丢出王府,他容不下这样的人,即使是做下人也不行。
红烛怎么也没想到萧宴之烛还没被赶出府,反而是她先被赶出府。她哭着哀求云绾儿,云绾儿却嫌烦,让人立刻丢出去。
红烛被拖走后,管家便明白了云绾儿的心思,借口请大夫来逃过一劫。
桐花给萧宴之烛收拾好擦干头发,见萧宴之烛还没醒,有些担忧地向云绾儿汇报:“王爷,这姑娘浑身发烫脸色发红,怕是着了风寒。现在已经入冬,她这样会死人的。”
云绾儿蹙眉,推门而入,萧宴之烛还在昏迷,额上覆着一条帕子。
她双颊火烧一样的红,嘴里念念有词,他凑近了才听见,“爹爹……哥哥……娘亲……烛儿好想你们。”
她的手不经意地从被子里滑出来,露出隐藏在袖子下青紫的双手。
管家说她今日才去浣衣房,但她的手已经变成这种颜色,可想而知在冷水里泡了多久。
他本来只是想让萧宴之烛吃吃苦头,别再那么硬骨头,但看萧宴之烛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忽然有点后悔,是否不应该这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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