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上气氛倏然紧张!
秦浩脑中思绪急转,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进而笑意更浓,直至呵呵的笑出声来。
“小仙师因何发笑啊?”成德帝诧异道。
秦浩整肃衣冠,朗声道:“臣所笑者,天道也。陛下浑身紫气缭绕,想来束手枕席亦可天下大治,所谓无为而治即为此尔。彭清虽心生邪异,但所习术法却无不妥,能见此道亦不为奇。然,彭清既见此道又何以背陛下而投奔乾贼?”
“对啊,这是为何?”成德帝问道。
秦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始摇头叹息。
“这,这小仙师又为什么摇头啊?”
晓是成德帝久居上位也被秦浩弄得不知所以,一时间竟慌了手脚,言语都有些不知所谓了。
而一旁的刘泉心中也是大慌:“天晓得这道童现在玩的是什么把戏,这君前失仪可是大罪啊;万一……龙颜震怒可如何是好啊?!”
秦浩长叹一声道:“臣是为陛下而叹息啊!彭清能见陛下紫薇之气,然陛下却不能自见。因不自见而生不自信,臣斗胆一问,陛下龙登九五至今三十四年来,可真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否?”
“真把自己当成天下之主否?”
这一言说出殿上立时鸦雀无声,内侍宫女一个个噤若寒蝉。
刘泉此刻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就连角落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记事史官也愣在当场。
成德帝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自己,略一沉吟继而勃然大怒!
秦浩正说到他的痛楚,自古这九州大地仙岩神州一隅虽诸国林立,但皆以大庸道统为至尊。
大庸国立国四百余年,前期一直以天朝上国自居,不仅幅员辽阔,更是万邦来朝的天下共主。
仙岩神州也仅这一国之主能称皇帝,其余诸国君上最荣贵者亦不过加王号尔。
然而,自从成德帝的爷爷,就是归德帝时,大庸国便没了往昔的上国威严,虽然还是自称天朝,但周边各国势力已远大于这所谓的天朝了。
成德帝自登基以来,虽口上宣称是天下之主,至尊人皇,但从没想过能真正的一统仙岩神州,就更没真当自己是天下之主了。
此时,成德帝冷眼看着秦浩,心中已动了杀念,淡淡的说道:“天下共主吗?看着这即将破碎的山河,朕还谈什么天下共主!”
秦浩闻言一笑,说道:“陛下此言差矣!”
接着,秦浩右手缓缓的伸出,向着头顶一点,一股淡淡的白烟立刻弥漫开来。
秦浩使用了特效道具幻境烟雾!
使用了幻境特效以后,剩下的秦浩就随心所欲的发挥了。
只见团蓝焰突然从秦浩手上燃起,那蓝焰腾空数尺,不断变大,最后转而一闪,竟变成一副巨大的画轴。
秦浩一伸手,喝了一声:“风来!”
一股轻凤徐徐吹来,将那巨大的画轴缓缓的打开,原来是一副大庸国及周边区域的地图。
秦浩指着地图道:“陛下请看,我天朝北面是乾国,南面是周国,东面是大海,西面是沙漠,其余诸国皆依附乾周两国。”
“周国崇文抑武,推崇礼制,我们只要制服乾国,周国必臣服于我天朝,而乾国建国至今不过三十余载,其国力正强,故难与争锋。”
秦浩看了看一脸无奈的成德帝续道:“乾国铁骑固然强盛,但它国有三必败,而我朝有三必胜。穷兵黩武,内政不梳,此其一败。战我国土,不抚百姓反纵兵抢掠,此其二败。彼国不事农耕不织丝锦,一旦天运有变,必亡其民,此其三败。”
看着成德帝的脸色渐好,秦浩更卖力的说道:“而我朝有三胜!陛下知否?”
“还请仙师赐教!”
已经被秦浩绚丽的特效技能和充满蛊惑力的语言震撼了的成德帝,不知不觉中,已经去掉了对秦浩称呼中的“小”字。
“养士重商,轻徭薄役,民心归附,此我朝一胜!”
“我大庸北极卢雀,南至海角,东临汪洋,西及流沙,幅员万里,带甲千千,民壮万万。乾贼趁我不备方有机可乘,一旦勤王师起,乾人不过困兽尔,此我朝二胜。”
“想我天朝,德能异士之辈车载斗量,将勇文政之事数不胜数,但取得一二人,何愁乾贼不灭,此我朝三胜。”
“好!仙师说的好啊!可……话虽如此,可是……”
成德帝已经被秦浩说的飘飘然了,一直以来不敢想象的蓝图难道真的就这么画就了吗?
列祖列宗一直向往而无法完成的大业难道会被朕所造就吗?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
但是理性却告诉成德帝事情不像秦浩说的那么简单。
“陛下请看。”
秦浩再次张开右掌,一阵白烟从他掌上飘散开来,秦浩将右手的白烟向那副悬空的地图上抹去。
但见那地图瞬间便化为一道七彩霞光,奔着远处挂着的一副字冲了过去。
那副字正是之前,成德帝写的“居危不乱,德服四夷”八个大字。
此刻,那八个大字受七彩霞光一击竟有了一副动画,画面上正上演着一出战斗场面,只见一个个庸国军士正追杀着乾国士兵,那场面到真是令庸人振奋。
秦浩指着那画面道:“敌军远来却无粮饷供应,军兵所食皆枪掠百姓,一旦被我天军围困不出十日,必自乱。等我军剪灭这股顽敌,乾国便无可战之力!”
“到时我朝退可保祖宗基业,得传千载。进则可分兵三路,一路出红门关,攻乾国士兵临开府,一路出天峡关,攻乾国士兵新凉府,一路绕过卢雀山,从北域荒原奇袭乾国的承天府。”
“到时一战天下定,乾国内附则南方周国必上表称臣,到时陛下君临天下,仙岩神州谁可与您争锋?此尧舜禹汤之大业,陛下万不可失此良机,更不可妄自菲薄啊!”
“朕……”
成德帝看着秦浩给他展示的美好画卷,已经难以抑制心中那君临天下的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