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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程程躺在手术台上,麻药缓缓推进身体里,她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好奇地问:“楚教授,麻药多久会生效啊?”
  “很快就会生效的。”
  楚璆的语气平淡,但不得不说,在手术台上,医生这样的淡然会在无形之间,莫名就让患者对他的信心增加许多。
  她乖乖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楚教授,那,我的眼睛做完手术,要多久才能看得见啊?”
  “一般的手术,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彻底恢复。”
  “哦,这样啊。”
  阮程程倒说不上是失望,只是眼盲了这么久,乍然得知自己有复明的希望,也不免有点急切了。
  “不过我有特殊的能力,等做完手术,你醒来就能看见了。”
  阮程程都顾不上埋怨他说话大喘气,惊喜地反问道:“真的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那太好了!”
  显然是已经相信了。
  她刚才激动之下,微微抬起了身子,这会儿又立即重新躺好,双手搭在小腹上,整个人乖巧得不行。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语气轻快无比:“那请楚教授加油啦!”
  光听声音都能听出她掩藏不住的快乐,更别说她笑得那样明媚夺目。
  在除了床上眼盲的患者,只有他一个人的手术室里,楚璆那双淡漠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
  “对了,楚教授,电视里做手术,不是要很多人吗?你不需要助手吗?”
  问完这一句,麻药的劲似乎上来了,意识渐渐昏沉,迷迷糊糊间,阮程程好像听见他说:“我一个人就够了。”
  ……
  阮程程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沉醉梦中时并不觉得,一朝醒来,霎时羞红了面颊。
  她,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梦里的那个人,虽然不记得相貌,但,好像是,楚教授……
  满心羞赧的情绪,叫她一时之间都忘了,她是在做一场手术,并且据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所说,她醒来就能重新看见了。
  “你醒了。”
  阮程程眼睫猛地一颤,没有发觉,楚璆的声音较之以往有些虚弱。
  “你的眼睛虽然好了,但还需要适应一下。”
  阮程程这才猛地记起这件事,瞬间就将旖旎的梦境抛之脑后了,有些惊喜地抚上自己的眼睛:“我真的好了?”
  她手下触到丝滑的布条,就听楚璆淡淡道:“我暂时将你眼睛蒙上,先适应一下。”
  她有些紧张地点点头,想到很快就能看见了,心里很是激动。
  过了不知多久,楚璆道:“你先慢慢睁开眼,适应一下光线。”
  楚璆的声音依旧让人不自觉信赖,但阮程程的呼吸还是不由有些急促,她眼睛颤了颤,缓缓睁开。
  黑色的布条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线,但依旧有微弱的光芒,透过缝隙钻进来,眼前虽然仍旧昏暗,但再也不是一无所有的空茫。
  与此同时,楚璆动作轻柔地将蒙在她眼上的黑色布条解开,瞬间,周遭的一切映入眼帘。
  似乎是担心她的眼睛受不了,房间里窗帘紧闭,只开了头顶一小盏昏黄的顶灯。
  房间里陈设简单,没有什么好看的,但阮程程的目光还是在每一处一一仔细扫过。
  “我,我真的能看见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样子,像初生的幼崽,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眼中是纯澈的喜悦。
  她终于转头看向房间里唯一一个人。
  楚璆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边眼镜,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无法掩盖他俊美的样貌和卓然的气质。
  阮程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漂亮的眼眸中潋滟生光,粲然一笑,勾魂摄魄,毫不扭捏地夸赞道:“楚教授长得真好看!”
  楚璆那双一向淡然无波的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但他很快便微微垂下眼眸,密密匝匝的眼睫将所有情绪掩盖,叫人无从窥探。
  阮程程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好奇——哎?楚教授这是害羞了吗?唔,好像也不像是啊。
  不等她继续探究,楚璆已经抬眸看向她,眼神依旧平静无澜:“你应该已经适应了吧,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阮程程瞬间将一切探究欲都抛之脑后,兴奋地道:“可以吗?”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起来:“那我们快点走吧!”
  然而,她脚刚一触到地面,就觉腿一软,整个人向前跌去。
  她下意识闭紧了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袭——她跌进了一个怀抱,并不怎么温暖,鼻间还嗅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但是,并不难闻。
  她睁开眼仰头望去,楚璆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阮程程鬼使神差地回想起刚刚做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那个人热情地……
  不!停下!
  她下意识晃晃脑袋,想将羞耻的画面赶出脑海,头顶传来楚璆淡淡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阮程程浑身一僵,她立即站直身子,有点心虚地答道:“没,没什么。”
  阮程程站直了才发现,她的腿还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只站直了一瞬,便无力地跌坐回床边,低下头,小手戳戳大腿,有些困惑地小声嘟囔道:“我的腿怎么使不上力气啊?”
  她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见,在她问出问题的一瞬间,楚璆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听不出异常,道:“可能,是麻药药效还没完全褪去吧。”
  阮程程点点头,有些沮丧地抬头看向他:“那,现在怎么办啊?”
  楚璆看她一眼:“你等等。”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阮程程有些困惑地歪歪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片刻之后,就在阮程程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楚璆终于回来了,她一眼看见,他手里还推着一辆轮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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