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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冬天亮的晚,桑枝从木板床上醒来的时候,窗外雾蒙蒙的,楼下传来阵阵络绎不绝的叫卖声。
  老房子不隔音,她是被吵醒的。
  老城区的楼下自成一条浩浩荡荡的早市街,这会儿借着冬日的冷气,显得喧闹络绎的这里格外有烟火气。
  桑枝披了条毯子站在窗边朝外望了望,只见昨夜还清冷无人的街上,这会儿早已被小贩们推车摆摊的占满。
  看得久了,她冷不丁想起江肆曾拉着她的手,穿梭在早市的长街上,游离于各个早餐摊前给她找玫瑰豆沙馅的糖包。
  那时候他哈着气,跑的久了,整个人脸红耳朵也红。
  但他拎着热滚滚的糖包冲她笑,如视珍宝般的交给她要吃个肚饱。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是少年捧着的一颗真心无比珍贵,才会令人每每想起时眼眶酸胀。
  桑枝敛眉垂视,突然觉得人朝前走,记忆却留在原处纹丝未动清楚的不得了。
  奈何日夜笙歌如江肆,时至今日,走不出来的只有她自己。
  桑枝提前联系了保洁公司派来阿姨清扫房子,门声扣响时,她刚指挥完安装公司搬运摆放家居用品。
  屋里尘土大却不脏乱,桑枝看的出来,江肆憎恨这里,却也没对这里动过分毫。
  就冲这一点上,桑枝还是感谢他的。
  保洁阿姨慢吞吞的赶来打扫的时候,她本想进屋后唠叨两句这块是个什么破地方令她那么难找。可见桑枝清清冷冷的站在
  那收拾物件,她想要吐槽穷酸人装阔气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她经常给有钱人家打扫,她认得桑枝身上披着的那条毛毯,价格够她大半年的工资。
  她不明白有钱人为什么放着大房子不住,偏偏跑到交通都不便利的老城区。
  更多的,她惊愕于桑枝在满是灰尘的房子里过了一夜。
  保洁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忍不住打听着,“看你像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老城区了?”
  她一边擦窗子一边絮絮叨叨着,“听说这里可乱了,早些年有杀人犯、流窜犯啊在这儿躲着,老不安全啦。”
  “再说了,这房子也有年头了,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不换个地方住呢?”
  保洁停下手上的活,扭头去看桑枝自产自销,“我一个侄子在市区贷款买了房,位置好空间大就是没钱装修空着呢,你要想换地方随时联系我啊,保证价格给你最低。”
  桑枝私下一向性子冷淡,不似对江肆时泼辣缠人。
  听保洁一番话,她心有无奈却也充耳不闻,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回复着邮件。
  将对方视若空气。
  见桑枝完全不搭腔,被晾了半天的保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的继续干活。
  保洁走的时候,桑枝刚好回复完最后一封国外邮件,她活动了下筋骨,抬抬眼发现天都黑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格局不算大,桑枝有时踩在老旧的地板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待一
  切收拾妥当,望着恢复原样的房子,桑枝看向厨房,似是还能瞧见那人操持忙碌的背影。
  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这里也只剩下她。
  想起这里早先居住着的人,桑枝颇有动容,一双眼泛着泪意。
  “我回来了。”
  她有些涩然的笑了笑,刚好扬起敲门声,她以为是保洁先前落下了东西,不成想一开门,竟然是不请自来的江肆。
  桑枝隐隐在空气中闻到些许酒气,望着眉眼略有醉态的男人,她免不得眼皮子一跳。
  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桑枝堵在门前,没有邀请江肆进来坐坐的意思,更不似先前那般讨好他。
  反正她已经拿到了老房子的钥匙,随便江肆怎么糟蹋她,她都不会继续俯首做低的迎合对方。
  这是江肆欠她的。
  更多的,是江肆先她一步的违背了彼此的承诺,她现在翻脸也是正常。
  桑枝眼寒如冰,语气淡漠道,“江少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她可没忘了江肆的新欢住在这附近,她更没有插足他人感情上赶着当第三者的习惯。
  见过正主,江肆也承认了乔茉的身份,她更应该离他们远点才是。
  但江肆不这么认为。
  见她拦在门前一副不肯退步的绝情样,江肆撑着胳膊倚靠在门旁却是扬眉笑了。
  “桑桑。”
  他故意咬着她的乳名,“我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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