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原来在文君慕心里。
自己就是个罪孽!
陆芊泠浑身冰冷,这些话宛如匕首一般剜着她的五脏六腑,疼得她眼前发晕。
她死死攥紧了纸条,推门而去。
回到马车上,她写了一张纸让春桃去送给文君慕——
“陆芊泠在此祝贺王爷,今与我和离,罪孽赎清!”
而后她冷声吩咐:“回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时,陆父正在吃早膳。
看见陆芊泠,他微微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陆芊泠拿过一碗粥就喝了勺,空隙间长话短说了句。
“我已经决定和文君慕和离。”
陆父一张就拍在了桌上:“胡闹!太后亲赐的婚,怎么能和离?”
说着,他扯起她:“马上回王府去!”
陆芊泠却直接流下眼泪:“爹……文君慕不爱我。”
“我嫁给他,一点也不开心。”
陆父怔住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应对一向坚强乐观的女儿突然的脆弱。
寂静的府内只剩陆芊泠的呜咽声。
陆父心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当初我问过你是否做好了嫁到王府的准备。”
“你一意孤行,觉得文君慕就是你的一心人。八年过去,你没有后悔的余地。”
“而且还有沅沅,为了她,你也不能如此任性。”
不等陆芊泠回过神,他转头对着管家吩咐:“把小姐送回去。”
这下换陆芊泠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不明白曾经宠爱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3
而不等她反应,陆府的侍卫就将她拉了出去。
直到关上门,陆芊泠才反应过来。
而她一转身,文君慕的马车竟停在府外。
他神情冷淡地看着她:“闹够了吗?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陆芊泠心头无名火起,她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回头。
“不可能!”
她弯曲指节放在嘴边吹响,不一会,一匹踏雪乌雅的马就疾速奔来。
陆芊泠快速翻身上马,面无表情的看着文君慕。
“和离的事,绝无更改的可能!”
文君慕紧握佛珠,面色阴沉。
而陆芊泠转过头,不愿再看他一眼。
她利落的挽起缰绳,扬手挥鞭,马儿一声长嘶,像一只离弦的箭飞啸出去。
文君慕望着残影,脸彻底黑了下来。
半晌,才听见他对身旁的随侍冷冷开口。
“找人看着她,去了哪里和谁一起,都要告诉我。”
随侍点头:“是。”
然而事情全然不在文君慕的掌控之中。
陆芊泠离开的第一天,随侍匆忙走进书房:“王爷,王妃她……”
文君慕皱起眉:“怎么了?”
随侍轻声开口:“昨夜王妃与万翊初公子一起在尚书府喝酒。”
“直到今日清晨,也没有看见王妃出来。”
文君慕捏紧眉心,右拳紧握:“封锁消息,不要传出去。”
翌日,随侍再次走进书房:“王爷……”
文君慕皱眉抬眸:“她又去喝酒了?”
随侍低下头,话音轻颤:“王妃扮做男装去了浣云居……”
文君慕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浣云居……她胆子倒是大,敢去那种花街柳巷。
他眸光微沉:“陆芊泠现在在哪?”
随侍低头:“城外马场。”
……
文君慕找到陆芊泠时,她正与万翊初等人在草原上肆意的赛马。
陆芊泠跑出很远,突然挽住缰绳,神情有些寂寥。
万翊初骑马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歇会儿。”陆芊泠翻身下马,往前走去,“不像从前那样有精力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还是十七岁的少女。
她应该上战场,成为骁勇的女将军。
结果一觉醒来,她成了文君慕的妻子,却丝毫不被爱……
万翊初也下了马,跟在后面。
走了会儿,他问:“真的想清楚要和文君慕和离?”
“他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呢。”
陆芊泠眼底爬上一抹自嘲:“的确是高攀了。”
两人走回设好的酒桌,她坐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果回到八年前,我绝不会再嫁给他。”
话音未落,春桃匆匆走过来。
“王妃,王爷来了……”
陆芊泠蹙眉抬头,只见文君慕一身墨袍。
他手里捏着佛珠,清冷傲然,怎么看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陆芊泠,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