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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师落影知道,师夫人并非吓唬她,而是会说到做到,只好妥协,“放开她,我不会再反抗。”
  “小贱人,你还不是落我手里了?”师夫人阴笑着走上前,扬起手,就要狠狠的甩她一巴掌。
  师落影没有躲,直直的看着她,平静的问:“堂堂秦王妃要是顶着一张挨过打的脸入宫,你觉得宫中的贵人会如何想?”
  “你少糊弄本夫人,秦王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落魄王爷,他的死活都无人关心,何况是个冲喜的王妃?”师夫人嘲弄的冷哼,巴掌却没有真的落下。
  那个贱人说的对,她到底是秦王妃,脸上留下明显的伤痕总是不好。
  “昨日宫中贵人宣我入宫,因王爷吐血昏迷未能前往,宫里的贵人随时可能再次会宣我入宫。秦王再不受宠,那也是王爷。
  我再是冲喜的,也是宫里下旨赐婚的王妃。打我的脸,就等于打宫里贵人的脸。丞相夫人是觉得贵人们不敢罚你?”
  师落影直勾勾的看着师夫人,不相信她听了这话还敢往脸上打。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师夫人低啐一口,心里却十分忌惮,悻悻的收回手,阴狠的命令,“来人,给我用鞭子狠狠的抽,避开脸!”
  闻言,乳娘边奋力的挣扎,边惊恐的大叫:“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
  师落影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的闪躲。
  既然她占用了这具身体,自然要护着原主在乎的人。
  吃点苦头而已,死不了。
  但她这个人非常记仇,今日种种,她会加倍还回来!
  “啪——”
  鞭子抽在皮肉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师落影疼得身子一晃,却没有吭一声,还大声嘲弄:“相府的人是吃不饱饭吗?跟挠痒痒似的。”
  “给我重重的打,我要那个贱人皮开肉绽,看她还怎么嘴硬!”没等来师落影的求饶和哭喊,却等来她的嘲讽,原本满心得意的师夫人气恼的嚷嚷。
  “啪——”
  更响亮的声音响起。
  家丁卯足了劲抽打师落影,直打的手都震麻了、胳膊都抡疼了,却依旧未听到她吭一声。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腰杆笔直、下巴微昂,满身傲然的立于天地之间。
  亮如火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师夫人,布满嘲弄和鄙夷,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她动一下眉梢。
  若仔细观察却会发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死死的握着,手背青筋暴突,指骨泛白。
  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脸颊滑落,几乎在地上汇聚成一汪小水洼。
  她不是不疼,只是在极力忍耐,不屑示弱。
  “你们没吃饭吗?给本夫人打,用全力打,狠狠的打,打到那个贱人跪地求饶!”师夫人气得厉声叫喊,那张描绘精致的脸都快扭曲了。
  明明挨打的是师落影,她却感觉皮鞭好像是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难受的她想尖叫。
  那个贱人凭什么一副高贵优雅、睥睨终生的姿态?
  不过是个出身卑贱、一无所有的冒牌货!
  “打,往死里打,谁不用力,本夫人要谁好看!”
  师夫人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回荡在院子里,没听的旁人心尖发颤。
  眼瞅着怎么都不能让师落影吭一声,她恨恨的抢过鞭子。
  “没用的东西,本夫人自己来。”
  她拼尽全力,狠狠的一鞭子甩在师落影的身上,声音震耳欲聋。
  然而,师落影非但没有喊一声疼,反而勾起唇角,笑得无比嘲弄:“师夫人就这么点本事?”
  “贱人,贱人,本夫人就不信你不会喊疼!”师夫人被刺激的发了疯一样,一把夺过家丁手上的匕首,红着眼睛刺向师落影。
  眸光微闪,师落影猛然捉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匕首抵在她的喉间,神色阴冷的看向众人:“放人,否则本王妃要了她的命!”
  “你敢!”师夫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的威胁,“贱人,你要是敢伤本夫人一根头发,今天休想活着走出相府。”
  “是吗?我这人天生反骨,我还偏就动你头发了。”话音落,师落影扬起匕首,用力一挥,师夫人一头青丝就缓缓落在了地上,头顶露出头皮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动不敢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理发都是一件大事,须得选个黄道吉日,把剪下来的头发收藏起来或者焚毁,以示对祖宗的尊敬,顺便也防止被小人拿去做厌胜之事。
  随意断发是大忌。
  何况,还是露出头皮的那种。
  是极大的羞辱。
  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啊啊啊,贱人,我要杀了你!!”师夫人面目扭曲、双眼血红的尖叫,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杀了师落影。
  师落影眸光冰冷,举起匕首对着她那张脸画了一个“X”:“你多动一下,我就多画一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有本事你就来,别光嘴上说说,本王妃都听得不耐烦了。”师落影讥讽的笑,愈发觉得师夫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可笑至极!
  原主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十几年的感情,一朝得知非她所生,她立即翻脸无情。
  下毒毁容、囚禁虐打、诽谤羞辱,桩桩件件都有她的身影,不是唆使,便是纵容。
  实在是冷血恶毒。
  “师落影,你这是在干什么?”师泰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会的功夫,她竟然把师夫人的头发削了、脸划花了。
  “你不是看到了,还问?难道相爷早早的眼就瞎了?”师落影讥讽的看着师泰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个男人心里只有利益,根本毫无感情可言。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说舍弃就舍弃。
  就算是老婆受到了如此羞辱,他也要盘算一番才会出手。
  他心里,从来只有自己。
  被这夹枪带棒的一通抢白,师泰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厉声高喝:“放肆,竟敢在相府逞凶。来人,给本相拿下!”
  “慢着。”湛毓轻忽然开口,眸色沉沉的望着师落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要维护那个白眼狼不成?你也看到了,她在相府公然逞凶,这满地倒下的家丁、内子的脸都是最好的证明。”师泰益没料到湛毓轻会出声制止,眼神变得很是不善。
  “本王并非要维护她,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湛毓轻神色未变,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师落影的身上,看清那单薄衣衫下透出的血色时,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冷意。
  师泰益态度强硬的冷哼:“有必要吗?她向来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如今更是无法无天,连抚养她长大的嫡母都敢如此对待。这等牲畜不如的东西,就该好好教训。来人,师落影残害嫡母、大逆不道,给本相拿下,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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