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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江家的脸?”
  乔安妍重复着傅怀北的话。
  她也不挣扎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挂到了傅怀北的脖子上,手心,从他的后颈,蜻蜓点水那般,一点点地点了过来。
  从他的耳后,到他的下颌,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停在他的眼前。
  刚刚好的引诱,刚刚好的克制,刚刚好的退缩。
  她仰着脸,唇轻启,香风顺着身后的潮气送过来,“渊爷真是多虑了,我姓沈,就算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也丢不到江家的脸,丢不到你的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住在御园,如果不是江家给她一份尊重,就凭傅怀北的态度,恐怕连个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么?玩具自己长腿了,”乔安妍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挑,她承接着来自他眼中的危险警告,却愈发绽放地昳丽娇美,指尖点到他唇珠上,她一颦一笑里尽是撩动人的风情,
  “渊爷是生气,还是害怕?”
  傅怀北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狠狠地扯开去。
  然后,重重地压了下去。
  喷泉水声潺潺,乔安妍被迫往后仰倒,水珠都溅到她后背,透过她的衣料,沾湿她的后背。
  腰上,是傅怀北火热的手掌,唇上,是燃烧的恣意放纵。
  乔安妍没有反抗。
  但她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中,险些笑出声。
  他现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后她的罪过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错。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她的爱慕,都是她的错,引诱他的错。
  “嗯……”唇上传来刺痛感。
  乔安妍忍不住皱眉,他又咬人。
  咬得这么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个有感知的人,而是一个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乔安妍这一次,把这一口给他还了回去。
  她是发了狠的咬,直觉齿间都传来了血腥味。
  傅怀北一顿。
  转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凌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乔安妍想要趁机摆脱他,却被他抓住按下来。
  “乔安妍,”他眼中一片危险的猩红,闪着凌乱又冲撞的电流,“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说完这句话,突然抱着她一起掉入身后的喷泉池里。
  凉凉的水,瞬间席卷全身……
  ……
  乔安妍,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五年前,她也听到过同样的一句话,来自同一个男人……
  十八岁的成人礼,江家为她大肆操办。
  傅怀北身为江家少主,却无故缺席。
  乔安妍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一个人蹲到后花园茂密的蔷薇花丛下,偷偷委屈。
  却听到他的声音突然从花丛深处传来,“尧尧,过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
  ……那个晚上,是甜蜜的混乱,是痛楚的幸福,是颠覆她人生和认知的起点。
  可是第二天她从他臂弯中醒来,开心又小心地抱住他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像看一个陌生又让他厌恶的什么东西,说出的话,让她震惊,
  “乔安妍,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你怎么就……那么脏呢!
  ……
  水声从耳际流开,哗哗作响。
  低温的水从高热的皮肤上滚过,让毛孔收缩,把热量锁住,又让神经因为温差而打颤。
  傅怀北在水中抱起她,又捏住她的脸颊。
  “他碰了你哪里?”
  他指腹粗粝地摩过她的唇,“这里?还是这里?”
  乔安妍气的推开他。
  这个疯子!
  “傅怀北,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放开她!”
  乔安妍听到水池外一片喧闹。
  俞子舜被傅怀北的人拦住,发生了冲突。
  傅怀北终于松开了她,跨出了水池。
  乔安妍获得自由,连忙稳住身体淌着水往边上游。
  她艰难地弯腰,扶着水池的边缘,爬了出去。
  没想到刚刚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竟朝后面跌了下去。
  “安妍!”
  她听到俞子舜在大声叫她。
  ……
  乔安妍觉得忽冷忽热。
  一会儿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像被扔进了熔炉,热得她快要蒸发了。
  她难受得要哭起来,鼻子和喉咙却又像被棉花塞住,让她不得不张大了嘴求救……
  没有声音。
  她仿佛被割掉了声带。
  这……会是死亡的感觉吗?
  无边际的黑暗,无尽的空间挤压。
  她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没有视力。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有人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念着,“尧尧、尧尧、尧尧……”
  像那个年少时的夏天,傅怀北去户外徒步摔断了腿,发着高烧被送回来。
  她趴在他床边,担心地守着他,不肯离开。
  晚上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际,手被捏得生疼,耳际传来反复不停的呢喃,“尧尧……尧尧……”
  乔安妍醒过来,见到睡梦中的他皱着眉,紧紧抓着她的手,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吓得连忙推醒了他,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灯光下,傅怀北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似乎终于认出了她。
  “俞子舜推我下去的。”他没有提及他梦到了什么,只沉着脸命令她,“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
  醒过来的时候,难受并没有减少多少,部分疼痛的感觉反而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
  视力恢复了,乔安妍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但并没有人在她耳边叫她的昵称,也没有那种仿佛被人狠狠拥抱的挤压感。
  她听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声音,在不远处温柔地询问别人,“不多吃点了吗?医生说这种粥养胃,我亲自守着熬了几个小时呢。”
  乔安妍撑着发软的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
  倒是身边传来另一个惊喜的声音,“沈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乔安妍的动作定格。
  因为,她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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