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空无一人,他不知等了多久。
“熙熙,我们聊聊吧?”秦靳泽望着她,带着一分恳求。
简偌熙心头一紧:“好。”
两人来到星巴克。
“你好!拿铁不加糖。”
秦靳泽熟稔地替她点着单,对于她的喜好口味他向来都记得很清楚。
简偌熙垂下眼眸,心里却莫名更难受。
两人对面而坐。
过了许久,秦靳泽先开了口:“思思住院了……”
一张口竟还是陈思思。
简偌熙心猛地一沉,一点点揪得疼。
“所以呢?”
秦靳泽沉默片刻,缓声道:“她刚回国没工作,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了,后面检查太麻烦,所以我想让她在豫园那边借住……”
“秦靳泽,那是我们的婚房!”
简偌熙再也忍不住,不可置信地打断他,眼圈通红一片。
她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要光明正大将前女友接进他们的婚房!
心里仿若被刀片狠狠绞痛。
两行眼泪从简偌熙眸中涌出,她颤抖的从嗓子眼里挤出近乎哀求的话。
“秦靳泽,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既然那么爱她……我们分手好不好?”
“求你……放过我行吗?”
她求他……放过她?
秦靳泽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简偌熙。
崩溃、绝望、痛苦。
他心底都跟着一痛。
秦靳泽手足无措地起身将她拥在怀里,想要擦去她的眼泪:“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熙熙,你别哭……”6
好半响后,简偌熙才控制住了眼泪,径直推开他:“你想接她进去住就接吧,那是你家的房子,我没权过问。”
见她撇清关系,秦靳泽心底倏然涌现巨大的恐慌。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不断辩解。
“不接了!是我混蛋,是我脑子不清楚!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结婚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只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熙熙,你不要这样……”
秦靳泽抱得太紧,简偌熙挣脱不开便由他去了。
她太累了,连争辩都不想争了。
之后一段时间。
秦靳泽每天都会准时来公司接她,但简偌熙基本上都视而不见。
秦靳泽就默不吭声跟着她,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连续半月,简偌熙终究先妥协了,上了他的车。
坐上副驾驶,秦靳泽习惯性凑身过来要给她系安全带。
简偌熙抬手先一步自己系上了,她冷着脸开口:“分手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靳泽动作一顿,眼神黯淡下来。
“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
简偌熙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言。
等到了目的地,简偌熙脸色微愣。
秦靳泽带她来的地方,是海城一中,他们的高中母校。
将近十年过去,一中的变化很大。
他们以前的教室已经不再使用,曾经欢声笑语的教室,如今空无一人。
路过操场时,秦靳泽指了指:“以前你总是站在那里看我打篮球,我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你!”
简偌熙神色一僵,年少种种浮现在记忆中。
她冷淡的没有接话,心头却被记忆的大石紧紧压着,堵闷酸涩。
秦靳泽很快带着她来到了高中的老教室。
站在教室门口,简偌熙一瞬恍惚,高中的记忆难以抑制的翻涌。
简偌熙记忆中最深的,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秦靳泽组织全班同学替她贺生。
“熙熙!生日快乐!”
那天,是秦靳泽亲手捧着蛋糕递到她面前……
秦靳泽推开教室门。
简偌熙脚步顿住,教室里的布置,竟跟那年生日会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秦靳泽。
他捧着跟那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蛋糕,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
“熙熙,那时你说希望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对不起,我现在才听懂你的意思,我没有来晚,这句话还作数的,对吗?”
十八岁,她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许愿说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近乎明示的告白,年少的秦靳泽却没能听懂。
那十八岁的告白,二十五岁才算是得到回应。
这一刻,面前的秦靳泽跟十八岁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泪水模糊了简偌熙的视线。
这段日子原本建起的坚韧心墙在这一刻崩塌溃散。
简偌熙的眼眶泛起了酸,眼泪唰地流下。
“秦靳泽,你真是个混蛋!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一哭,他整个人就慌了。
秦靳泽急忙放下蛋糕,伸手搂她:“熙熙……”
简偌熙的下巴紧紧抵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流泪。
秦靳泽心口一抽,紧紧抱住她,哑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