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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于雪,今儿不给银子咱就去族里解决,谁让狗是你养的!”焤
  秦氏仗着自己公爹是族长,底气十足的放狠话。
  程雪也不生气,靠着门框看她叫嚣,一脸平静。
  一旁看热闹的耿氏见状,“哎哟”一声,说:
  “庆年家的你别急,事儿不大,犯不着去族里解决。再说刚才晖子家的提醒你家里买狗,是你非得进院,这才被狗扯坏了衣服。就衣摆那一点点,婶子帮你缝,还是别……”
  “徐婶子你可闭嘴吧,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啊!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狗扯坏了我的衣服,她不给钱谁给?”
  耿氏被怼得窝火,秦氏嗤鼻冷笑,冲程雪又道:
  “于雪你说话,这事儿到底咋办?我家年子因为你家晖子被赶回家,这事儿你不提,难道衣服也不交代吗?”焤
  “交代啥?”程雪反问,“提醒一下,是你非要进我家院子,我告诉你家里有狗,你不听劝难道怨我?”
  “咋,听你这意思,想去族里解决?”
  程雪摇头,淡淡开口:
  “别仗着族长是你公爹就嚷着去族里,咱直接经官多好。把李庆年谎报数量、我男人挨砸,都说清楚,一举好几得呢!”
  宋宇站在李晖身后,瞅着淡定自若的小媳妇,小声问:
  “说话的就是你媳妇?”
  李晖“嗯”一声颔首,故作谦逊道:焤
  “农村妇人拌嘴,让大掌柜看笑话了。”
  本来他担心程雪吃亏,跑到家见队友应对自如,索性就不着急了。
  女人之间的拌嘴,他一个爷们没法参与。
  宋宇不觉得这是在看笑话,相反对程雪颇感兴趣,想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普通人怕见官,就是去里正、族长跟前掰扯,有的都不敢。
  这小媳妇不仅主动要求经官,还把李氏族长装进去,当真有意思。
  秦氏被怼的心虚,眼神四下乱飘。焤
  当看到人群中的李晖,指自己坏掉的衣摆,说:
  “晖子,你家狗把我衣摆扯坏了,你管不管!”
  没想露面的李晖,此刻不得不走出人群。
  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到程雪跟前。
  “女人的事,我一个爷们不好参与。雪娘咋样,可有哪儿难受?”
  程雪摇头,把着他的胳膊,故作亲昵冲秦氏说:
  “想掰扯我随时奉陪,你也别老麻烦族长,那么大岁数了,你心疼一下。你要不想见官,去镇上找亭长也行,再不济找府尹。”焤
  秦氏死死瞪她,恨不得眼里都是刀子,捅烂她的手。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怕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狗把我衣摆扯成……”
  “哎,既然你自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就请你把借我家的东西,抓紧还了。”
  程雪笑眯眯打断她的话,倚靠着李晖算账道:
  “上次你公爹伤风,借了我家两碗小米。上上次你儿子发热,借了我家三碗白面。大上次你妯娌小月,借了我家一斤红糖。端午节说银子不够手,借了五碗糯米包粽子……”
  涉及到秦氏借东西这块,原主记的那叫一个“实诚”。因为什么,借了多少,全部清清楚楚,她只需要复述即可。
  之所以故意跟李晖做出亲昵举动,一来维持人设,二来就是在气秦氏。焤
  她跟董徐氏一样,娘家是望河村的。细算他们几个是发小,秦氏比李晖小一岁。打小她就对李晖有意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秦氏处处针对原主,后来经常来家借东要西。
  原主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借啥给啥,好多烂账已经提不起来,索性程雪就把今年的账说清楚。
  看着秦氏脸色越来越差,程雪“哎哟”一声说:
  “咋,你欠的这些东西一直没还,是要赖账?那可不行tຊ,我得经官!”
  “谁要赖账?你少浑说!”秦氏羞的面红耳赤。
  宋宇见“大势已定”,冲拉车的工人挥挥手,边走边说:
  “麻烦让一让,李晖家是住这吧?”焤
  “大掌柜?您咋亲自过来了。”
  李晖故作惊讶,拉着程雪迎上前,说:
  “雪娘,这就是我跟你说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大掌柜。大掌柜,这是我媳妇,于氏。”
  程雪微微福身,大方叫人:
  “多谢大掌柜照顾夫君,小妇人感激不尽。”
  “弟妹客气了,也是你男人有本事,不然也不能去林场上工。”宋宇配合默契,双方十分和谐。
  两位工人把板车上的四口箱子抬着进院,宋宇又道:焤
  “李晖,账目杂而多,这半月辛苦你起早贪黑,抓紧做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去镇上找我。东家说了,万事以账目为主,任何人不得干涉。”
  这话不仅是说给秦氏听,还说给围观的村民。
  附近十里八村都知道林场是朝廷所开,大掌柜口中的“东家”,自然就是朝廷官员。
  老百姓向来胆小,没人敢顶风找茬。
  秦氏面色惨白,瞅着完全站在李晖夫妻那边的大掌柜,愤恨转身就走。
  程雪岂能放过她,语气平淡提醒说:
  “哎,既然你自己说不会赖账,抓紧把欠的东西还来。”焤
  秦氏闻言心知她在炫耀,可林场大掌柜在,她不能冲动。
  咬牙切齿挤出一句“知道了”,然后快步走远。围观村民见热闹没了,也纷纷散了。宋宇着急回镇上干活,婉拒夫妻俩的邀请,约在改日。
  闹剧结束,院门关上,程雪长舒口气,耳畔清静。
  全程她都没有生气、恼火,可刚才秦氏的大嗓门,还是吵得她心烦难耐。
  “娘没事吧。”李悦边问边来到跟前,满眼都是着急。
  李晖也眼神殷切的望着她,早上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
  能被人这么惦记,除了儿时的爷爷、奶奶,再有就是他们了。焤
  “别担心,我很好。”说完冲李晖又问,“你咋突然回来了?啥账目还得回家做,要紧吗?会不会有麻烦?”
  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族里就是个摆设,完全靠不住。
  真要人家在账本上埋坑、设陷阱,到时李晖进去,她就有钱也不知道去哪儿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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