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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有棵海棠树,经过一夜风雨,此时风一吹,正簌簌落下。
  她伸手拿掉衣襟上的一片花瓣,笑容清浅,“解释什么?给柳梦萍下毒还是放火烧你家祠堂?”
  霍櫂的脸色更加难看。
  半晌,他才说:“那些事我都处理好了,你跟我回家。”
  穗安挣脱他的手,“处理?怎么处理?承认是我做的,但少帅您大人大量不追究?”
  “我知道不是你。”
  “然后呢?”
  霍櫂皱眉,“什么然后?”
  然后等着再一次被害。
  这次没死,估计他们一家人都不满意。
  穗安的心就跟这花树一样,一片凋零。
  “你就当我死在祠堂里的火中,反正这平亰认识我的人也不多,以后我隐姓埋名,我们互不打扰……”
  话还没说完,就给霍櫂抓着肩膀怼在树上。
  她后背一疼,皱着眉低斥,“霍櫂,你疯了吗?”
  “我看你才疯了,好好的少奶奶不做,要在这药铺里打杂,信不信我一把火也烧了这里?”
  穗安不为所动,“你当然可以,你还要出双倍的价钱把铺子买去讨好柳梦萍呢。现在我把霍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岂不比个铺子更好,少帅怎么不会算账?”
  看着她翕动的红唇,他忽然俯身,把那些不爱听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穗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在外面,还是青天白日。
  霍櫂却是不管不顾的,他抓着她的双手按在树上,薄唇从她的唇亲到耳畔,又落在脖颈上。
  穗安当然不肯,挣扎的时候感觉胸口一凉,衣服都给他拽开了。
  她的手不能动,只能靠身体挺起反抗,倒像是送到他嘴边似的。
  霍櫂得了趣,像以前一样咬她的耳朵,“你住哪间屋,嗯?”
  穗安又气又恼,可也抵不住从耳朵起泛开的颤栗。
  她的那点反应都被霍櫂看在眼里,倒像是得了鼓励一般,伸手把她抱起。
  “哪间屋?”
  穗安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了救命。
  嗖,一把小刀闪着寒光袭来,霍櫂一偏头躲过,小刀钉在了树上。
  木香从屋里出来,手里的枪正对着霍櫂。
  清清嗓子,她正要叫阵,忽然咔咔听到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十几个枪口直对着她,只要她一动就要被打成筛子。
  “不要伤害她!”穗安急得大叫。
  木香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像是蚊子见了血一样,目光充满了渴望。
  “来吧,看看我和你们谁的枪快,要打准一点呀,打不死我你们的少帅就嗝屁了。”
  霍櫂冷笑,他把穗安放在身后,然后舒展身体把要害暴露在木香的枪口下,唇角还噙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那就试试!”
  两个疯子!
  穗安都要给他们气死了,这是玩命呀。
  “不要!”
  她想要扑上去,却给霍櫂挡住。
  正僵持着,忽然副官跑过来,“少帅,不好了,柳小姐独自一人去了南山的墓地。”
  霍櫂眉头一皱,立刻挥手,“去南山。”
  毫不在意木香的威胁。
  木香被无视了很生气,刚要上前就给扑上来的穗安挡住。
  “你拦着我干嘛?对他余情未了?”
  穗安用力捏了她一下,“别作死。”
  霍櫂回过头,“给你三天期限,再不回家我拆了这里。”
  穗安没说话,只是提起裙子进了屋,没再看他一眼。
  连一刻都等不了,又说什么三天?
  他真以为,有了柳梦萍的霍家,她还会的去吗?
  木香追到房间里,“人都走了,看样子挺着急。”
  能不急吗?柳梦萍怀着身孕去墓地拜祭她的亡夫,霍櫂一定要呕死了。
  穗安拿了药丸要装瓶,给木香一把夺过去。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穗安叹了口气,“霍櫂从不会把全部实力展现在人前,纵然你能躲过对面的攻击,也躲不过藏在暗处的狙击,以后不要那么冒险了。”
  “好,我听你的,可你要怎么办?他让你三天内回去。”
  穗安摇摇头,“那只是他想,还有很多人不想的。”
  木香脑子长了一半,向来不愿多想,听了穗安的话就去看晚饭吃什么去了。
  她却看着窗外的花树出神。
  也不知道跟霍櫂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了断,她累了!
  ……
  下午,花想容那边来送信,说穗安那天救的老太太去答谢,想要见见她。
  穗安看到手边做的丹参丸,就跟人过去。
  店里,老太太捧着一杯茶端坐,暗绿色丝绒旗袍,脖子上戴了串水头很好的翡翠项链,和蔼中戴着雍容,跟那天病歪歪的模样判若两人。
  穗安对她行了礼,“老妇人,您安康。”
  “安康安康,还多亏了阮小姐,我今天特意来感谢你。”
  说着,就让下人送上礼物。
  礼物装在红漆托盘上,垫着锦缎,有人参鹿茸灵芝这些昂贵的药材,还有翡翠宝石这些珠宝,更有昂贵的布料,足足有八盒。
  穗安身为霍家的少奶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却还是被惊呆了。
  “老夫人,我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厚谢。”
  老妇人佯装客气,“难道我的命不值这些?”
  “当然不是。”
  “那就别跟我客气。再说这也不全是给你的,还有苏小姐和苏少爷。”
  穗安见推辞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我夫家姓顾,你就叫我顾奶奶吧。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却有这等本事,真让人惊叹。“
  穗安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把丹参丸递了过去。
  “这是我做的丸药,您若是觉得心脏不舒服,就服用两粒。”
  顾老夫人打开闻了闻,脸色不由一变--
  “这是你自己做的?”
  穗安点头,“您出事那天也吃过,就是这种药。”
  顾老夫人目光深邃,“三年前,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带我去锦州求医,却时机不对未见到神医兰顾,只得了一瓶丸药,就是这丹参丸。姑娘,你跟神医是什么关系?”
  穗安既然要离开霍家重拾医术,就不打算瞒着,她微微笑着,“顾奶奶,不敢瞒着您,我就是兰顾。”
  “可他们说兰顾是个男人……”
  “生逢乱世女人不易,为了方便,每次出诊我都扮成男人。”
  老太太激动又兴奋,“这么说,你要嫁给我孙儿当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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