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听着我的话呼吸一窒，一时之间竟有些扭捏。
我眉头微蹙看着他：“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
他看着我摇摇头：“也不是，原先赵大叔说不让我外说，毕竟是过去了的事。”
“但姐姐救了我，心地善良，说了赵大叔应该不会怪罪我。”
我听着他的话轻笑了一声。
乱世之中，他还能保持这种纯善的心性难能可贵。
“赵大叔曾经曾经也是也在军营之中呆过，所以他对这些很熟悉。”
我闻声微微点头，但疑惑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只是还不待我开口问，柳二边说边把我往外拉。
路上跟我解释说道：“赵大叔将我们这些人召集起来，一起留下了口粮，现在囤在山洞之中。”
我呼吸一窒，心头的思绪始终汹涌着。
大兖在卢嘉州驻守的军队本就不多，卢嘉州也因此长期受周边国家欺负。
持续的动荡之下，他们基本上没有可以果腹的食粮，大都是靠行商之人路过的救济。
他们又是怎么囤得粮食？
想到这，我不由看向眼前的柳二。
他身形瘦小，一看便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记得上次救他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周围的小孩，肚子都在发出饥饿的叫喊声。
我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柳二，那些粮食你们自己吃，我们怎么能用你们生存的粮食。”
我们将那些粮食拿走之后，他们连基本的需求都无法保证。
此次陆嘉赐出征除去守住国土，我更知道他的内心——想守护天下的黎民百姓。
这粮食断然是不能要的。
我倏地止住脚步，看着柳二：“回去吧，那些口粮你们留着自己生存用。”
可柳二听着我的话，倏地眼眶通红：“可是，要是前线的士兵因为吃不饱打不赢仗怎么办？”
“我们不还是会死吗？”
我一时之间苦涩涌上心痛，眼眶发红的看着他。
半晌，我微微张唇说道：“不会的，天无绝人之路。”
说罢，我便让一旁的士兵将他送了回去。
几天后，我久久望着尧山关，时不时的炮火声响起。
我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住。
这样的场景整整持续了五天时间，直到第五天傍晚。
陆嘉赐终于带着一群将士回来。
他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迹还是自己的血迹。
我看着他呼吸一窒，走向前去扶着他。
陆嘉赐安抚性的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你去照看那些将士，他们身上的伤可能比我的更重。”
我深吸一口气：“好。”
去的兄弟并不多，伤亡也不如想象中的惨重，这一仗甚至都是取得成功的。
可我的心头却始终有重石挤压着，让我喘不过气来。
耳边充斥着各种痛苦的呻吟声。
我屏住呼吸，挨个挨个的为他们清理伤口。
我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只是为他们简单的处理伤口。
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一种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但眼下却无暇想那么多。
按照陆嘉赐教我的处理方法，清洗他们的伤口。
伤口看得越多，我心中的伤痛便更甚。
可他们看着我确是露着笑意的，还纷纷向我道谢。
他们说：“我们一帮糙汉子，在打仗当中受伤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细致的包扎手法。”
我听着他们的话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直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庄侍卫，去看看将军吧，回军营路上遇到袭击，将军为了救一旁的百姓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