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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婉没想到自己都逼到这份儿上了,云绯月竟然还能忍下去。
  颇感无趣的同时,她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打算起来。
  遂屈膝跪地,诚恳道:“婉婉谢少夫人成全。
  少夫人若是不介意,婉婉愿将轩儿让给少夫人,让轩儿侍奉少夫人膝下,日后让轩儿给少夫人尽孝。
  婉婉保证,绝不与少夫人争风吃醋,令少夫人难过。”
  穆泽深也忙帮腔,“绯月,谢谢你成全了我和婉婉。
  你放心,世子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婉婉不会与你争的。
  轩儿长大了,也会孝顺你的。”
  云绯月不置可否,“轩儿是谢姑娘的孩子,日后就由谢姑娘自己养吧。
  以后的事情,待世子袭爵之后再说吧。”
  她拢了拢衣袖,身形笔挺,步履端庄的离开了荣寿堂。
  碧青气的不行,“小姐,夫人要打杀了谢婉婉不是正好,您怎么还能去救她呢?
  世子本就偏心她,她又生了轩少爷,如今再纳入侯府,这侯府还有您的立足之地吗?”
  云绯月冷笑,“夫人若是真的想打杀了谢婉婉,让赵嬷嬷寻个无人的地方勒死就行了,何必如此大张声势的?
  侯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以为,那几个小丫鬟是长了多大的胆儿,敢在降月轩外讨论这些?”
  碧青反应迅速,“您是说,那几个小丫头在降月轩讨论谢婉婉要被打杀的事情,是夫人故意安排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傻呀你!”
  寄雪屈指敲了一下碧青的后脑勺,“夫人自然是怕咱们小姐真的和离,又不想惹了世子不高兴,这是拿那谢婉婉的命逼着咱们小姐低头呢!
  若小姐不出门,那谢婉婉的命就算是咱们小姐害的了!
  侯府内外都得说咱们小姐心狠手辣的!”
  碧青听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夫人这心思也太狠了吧?”
  “好了,主子的事情,你们别瞎琢磨了。
  若是闲的没事,替我去看看别院的人练功练的怎么样了?
  我手头那点钱放着迟早得填补到侯府的大窟窿里,寄雪你头脑灵活,出去赚点儿生意。
  若是日后我真能出了侯府,我得养活你们几个。”
  寄雪生来喜欢赚钱,一听要做生意,立刻乐呵了。
  云绯月宽了外裳往软榻上一躺,眼神倏然冷了下来。
  “谢婉婉,你最好踏踏实实在靖安侯府待着。”
  她太清楚谢婉婉攀龙附凤的能力了。
  穆泽深只是她身为罪臣之女时的临时寄托。
  当谢家东山再起之后什么相府的公子、身为储君的三皇子、甚至是北齐的王爷,都将谢婉婉引为知己。
  谢婉婉入靖安侯府,不是飞黄腾达,而是自断羽翼。
  便是她自己不想着法儿的往侯府钻,云绯月也要想办法将她困死在靖安侯府这牢笼里的。
  凌霄阁里。
  谢婉婉缩在穆泽深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才自请为妾的,可她倒好,拿乔起来还没完了。
  当初若不是她非要上赶着嫁给你,我和轩儿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穆泽深抱谢婉婉,想到云绯月清冷的面容,第一次对谢婉婉的哭闹生了不耐烦的心思。
  心里却有些得意,当初可是云绯月上赶着要嫁她的,为此不惜赶走谢婉婉,如今说和离,估计也是一时气话。
  不过,冷落了她那么多年,也是该补偿一下她了。
  谢婉婉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眼底闪过一丝戾芒,素手探入对方领口。
  “我爹前些日子来信了,北边儿可能又要打仗了,到时候他让丞相大人打点打点……”
  谢婉婉的事情闹的太大,云绯月又松了口,穆泽深就想赶紧将纳妾的事情办了,
  可谢婉婉的麻烦事儿才开始。
  这日他奔波了一整天,回府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的火。
  魏夫人有意让谢婉婉长点儿教训,却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那李公子还是不肯放人?”
  “他说,要么,我拿五千两银子去给婉婉赎身。
  要么,就先将婉婉送到他的别院,届时以纳妾礼将婉婉从他别院娶回去,给他下纳妾文书,给他行礼。”
  穆泽深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那李孝安根本不缺钱,他就是想趁机故意羞辱我!”
  那李孝安不是个好东西,你那谢婉婉那也不是什么省心的。”
  魏夫人气道:“都已经跟了你的人了,又跟那李孝安不清不楚的。
  若不是她不自爱,那李孝安平白无故的何苦来为难你?”
  穆泽深为这事儿跑了好几天,烦的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听。
  闻言不耐烦道:“娘,你就少说两句吧?
  婉婉她是轩儿的娘,我们能因为这些就不管她了吗?
  你要是能帮忙就替我想想办法,不能的话就让我清净一下,可以吗?”
  魏夫人唉声叹气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要不,你找找绯月?
  云家和李家不还是姻亲吗?”
  让正室夫人出面帮出身青楼的妾搞定身契,这种事情,魏夫人自己说着都没底气。
  穆泽深却是如蒙大赦。
  “娘你说得对,我今晚就去找绯月。”
  魏夫人一听她要晚上去找云绯月,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那行,你找绯月好好聊聊,她若是不愿意,你别逼她啊!”
  魏夫人欣慰极了。
  谢婉婉那就是个搅屎棍,自从进了靖安侯府,把侯府上下搅的鸡犬不宁的。
  这一次儿子能为了她的事情去找绯月,两口子若是把房圆了,谢婉婉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了。
  殊不知,圆房这件事,云绯月自重生以来就没指望过,穆泽深根本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一个人愿意,没用。
  是夜,云绯月一如既往的早睡。
  穆泽深第一次到降月轩,想到自己要和云绯月说的事情,自己心虚,就没让人跟着。
  顺着窗户根儿往主屋走,一推门,滚烫的热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穆泽深烫的当即发出了凄惨的猪叫。
  慌乱间,烧的滚烫的炭火兜头砸下来,漫天的辣椒粉顺风飘散开来,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穆泽深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闭眼还是该捂脑袋。
  寄雪提着顶门棍就冲了出来,“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擅闯侯府内院,我打死你个鳖孙……”
  要说云绯身为世家大族的嫡女,也是穷讲究。
  顶门棍都是桦木的,砸在身上又重又疼。
  穆泽深捂着脑袋抱头鼠窜,“别打了,是我,我是穆泽深!”
  当啷一声,寄雪扔了手中的顶门棍,“世、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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