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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秦酥所料,桌上的菜又被男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年轻力强的男人一身劲,就算昨天晚上没睡好,精力也足的很。
  吃完饭他都不用午睡,洗完碗就开始锯木头。
  秦酥就蹲在一旁,帮他打打下手,递递工具,清理清理他身旁的废木头啥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虽然秦酥在一旁就是个打酱油的,但裴易洲却感觉今天干活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家里没有小板凳,蹲久了腿有点酸。
  秦酥站起来捶了捶腿,拉伸了下跟腱和小腿肌肉。
  裴易洲看到了把木头放在一旁,“我上班去了,下午再回来做,今天你还是睡我屋,去午休吧。”
  他知道女孩有午休的习惯。
  但是打床这个事情快不了,他也不能因为自己家的事情耽误上班。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他不想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匆匆洗了把手后就又出门上班了。
  到了单位,农药厂的人就发现,前几日格外不好惹的裴厂长,今天看着......好像格外和颜悦色?
  看来,今天家属院的传言是真的了?
  裴厂长真把家里的床都给折腾塌了啊!
  仔细一看,裴厂长头发和衣服上还残留着些许细碎的木屑呢!
  精力是真好啊!
  “裴厂好。”
  “裴厂。”
  裴易洲和颜悦色地走进办公室,一路上,不少平日里都不敢跟他打招呼的人今天都壮着胆子跟他问好。
  裴易洲一一颔首回应,大伙心里更加有底了。
  连几天前就出来了但是一直不敢拿去给裴易洲签字的报告,今天下午都壮着胆子拿去给裴易洲看。
  需要裴易洲签字的文件也都准备好了。
  开什么玩笑。
  虽然裴易洲是今年空降的,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
  但这段时间下来,还真没人敢小看他。
  这人学习能力太强了,还特别较真。
  找他签字,如果文件是他不懂得内容,他可以花一天的时间去研究,去找资深的人请教,绝不会轻易签字。
  被他发现送去签字的文件或是报告有问题,裴易洲也会毫不留情面打回去。
  虽然他不骂人,光是沉着脸,就够吓人了。
  何蒙走到裴易洲办公室,敲了敲门,“裴厂,您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
  “裴厂,这是我们厂这个月生产的农药的测试报告,请您看一下。”
  “嗯。”
  裴易洲接过报告,一行一行看去,眉头越皱越紧。
  上面让他转来这地方的农药厂管生产,其实是给他下了任务的。
  现在生产的农药效果单一,一种农药只能灭一两种虫,毒性还特别大,去年还出了一起下面社员使用他们厂农药中毒身亡的事故。
  因为这事,上一任副厂长下台,裴易洲这才上来,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上来一边熟悉工作内容,一边恶补化学农药知识。
  从最初纯外行、看一份普通文件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到现在几分钟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好看的都是没用的数据,关键问题一点没动,甚至还下滑了。”
  何蒙听到裴易洲的话,头皮瞬间一麻,背都弯了几分。
  裴易洲在这老国营厂领导班子里算个异类。
  他不会打骂羞辱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和颜悦色和员工打成一片。
  他情绪一直很稳定,不论大事小事,态度都很认真,而且一下子就能找到问题所在,识破其他人妄图蒙混过关的心思。
  而这样的他,比那些动不动就打骂下属的领导还令人害怕。
  何蒙不敢糊弄,硬着头皮心虚解释:“裴厂,这已经是我们改进配方后最后的试验数据了,您说的问题大伙心里也清楚,但您也知道,这问题这么久没解决,也不是我们不想,而是实在是有难度。”
  说完这话,已经做好被裴易洲冷脸追问到底的准备了。
  谁知道,裴易洲竟然只是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报告先留我这,明天上午趁大家头脑都清楚的时候一起上会讨论一下,你回去针对这次的实验过程做个从头到尾的分析报告。”
  何蒙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裴易洲,像是在说:今天这事情就结束了?就暂时过去了?
  “小何你先下去吧。”
  何蒙傻站着不敢相信的时候,在外面站了好一会的何书记笑眯眯端着瓷缸走了进来,“就按裴厂说的,赶紧回去写分析报告。”
  “是!”
  何蒙松了口气,脸上的皮都跟着松了,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何书记就反手把门给带上。
  屁股靠在裴易洲办公桌上,双腿交叉站着,一脸八卦问:“心情这么好?”
  裴易洲在秦酥面前总是有点绷着,在外人面前倒是不怎么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嗯,有事?”
  “嗐,我能有啥事,就是在听到大伙都说你今天心情格外好,过来看看,中午吃啥了?”
  何书记都是过来人了。
  谁还不是从小年轻过来的。
  这年轻小伙子突然心情好,要么就是事业上有啥进展,要么就是跟媳妇感情有啥进展。
  裴易洲的事业何厂长心知肚明。
  想要当个普普通通、打算混日子干到退休的副厂长,那确实没啥问题。
  只要不犯错那就是稳的。
  但他知道,裴易洲不是这种甘于平凡的人。
  所以就剩下一种tຊ可能了——感情上的。
  刚结婚的小两口,秦酥那长相那性子,两口子感情不好他都觉得奇怪!
  今天不就传出来了,昨晚上裴易洲他们家的床都塌了一张。
  床好好的咋塌了。
  还不是被睡在上面的人给折腾的?
  如果是其他人,何书记就直接开玩笑了,但是裴易洲吧,他还有点不敢。
  毕竟之前那秦酥给裴易洲戴绿帽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
  万一不是外面传的那样,那多尴尬啊。
  所以何书记就换了个最常见的、不容易出错的话:今天中午吃了啥。
  本来就是随口找句话。
  谁知道裴易洲听了这话,面色竟然肉眼可见柔和起来了,“韭菜炒腰花。”
  “噗——咳咳咳咳咳”
  何书记问完刚喝一口水,一听裴易洲这话,全喷了出来。
  “你吃了啥?!”
  裴易洲看着满地的茶水,脸色黑了些,起身从外面拿了扫把和簸箕进来扫干净茶叶。
  “韭菜炒腰花,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不用了不用了。”
  何书记差点笑岔气了。
  “合着,你不知道这俩玩意是干啥的是吧。”
  裴易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吃的。”
  “啊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要被你笑死了,这俩菜都是壮阳补肾的,你家那口子还给你两个一块炒,这是想干啥,家里另一张床也不想要了?”
  裴易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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