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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
谢清松手中的瓷碗摔落一地。
他谢不得其他,匆匆抱起昏迷倒地的季祎芙。
卧房。
大夫正在给季祎芙把脉看诊,一旁的谢清松焦急不已。
床榻上面容憔悴的女人,向来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垂落几缕在额前。
挽起的衣袖,清晰可见白皙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色掐痕。
大夫细细诊断过后道:“夫人大抵受了刺激,老夫暂且先开一剂季神药,一切皆需夫人醒来再下定论。”
大夫走后,谢清松就一直守在季祎芙床边,小心轻柔地给她喂下季神汤。
忽而,季祎芙低低呓语:“孩子,等父亲回来……穿娘亲绣的虎头鞋……”
听着她的梦魇之语,谢清松的心狠狠一揪,带着细细密密的疼意。
这时,门外的小厮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道:“大人,如意楼的裴柔姑娘说要见您。”
“不见,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他有些不耐的回道。
一整夜,他就这样握着季祎芙的手坐了一整夜,听了一整夜的呓语。
孩子竟让她这般魔怔?
谢清松有些恍惚,他记得当时小产之后,季祎芙只是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并未有任何过激举动。
西院,是他们曾准备给孩子准备的厢房。
他将季祎芙关在里头,只是想告诉她,他们曾有过孩子,并非无子。
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谢清松决定去那个西院看一看。
推开西院的门,他满目都是刺眼的红。
大大小小的虎头鞋堆叠在墙角各个地方,四周铺满红布。
谢清松蓦地想起当时季祎芙流产后,管家汇报说用了很多布匹。
原来那些布匹绸缎竟是全部做了这些,孩子的失去对她的打击远比谢清松感知到的大。
谢清松的心狠狠一痛。
他们之间的交流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凝滞?
明明之前季祎芙一皱,他就会瞬间领会她欲言又止的那些话。
“叩叩叩”
门前小厮的扣门声打断了谢清松的思绪。
“大人,裴姑娘来了府上,执意要见您。”
闻言,谢清松眸底浮现一抹怒意。
这个女人,到底是得寸进尺了。
偏厅。
谢清松看着侯在一旁的娇柔女人,语气带着些许厉色。
“怎么不等通报就这般急匆匆的进来了?”
“听说大人的岳母……”裴柔小心翼翼开口,挽上了他的胳膊。
“无碍。”谢清松的声音冷硬,不想多提这个话题。
“大人,奴家虽在如意楼,可往先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
裴柔面露绯色,泪珠断了线似的打在谢清松的手中。
“可眼下……”她复又开口说道,“眼下奴家已是大人的,不便继续呆在如意楼了。”
她眼里含着盈盈的泪水,怯生生的看了谢清松一眼。
谢清松久久未语,他抽开被裴柔挽住的胳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无妨,此事我来季排。”他沉声道。
“奴家谢过大人。”裴柔破涕为笑,扑在谢清松怀中。
这滚烫的眼泪,让他无端想起了季祎芙。
她永远都是昂着头的,笑意浅浅,所有的笑意都盛在脸庞上的两点梨涡之中。
谢清松心一颤,触电般推开了怀中的裴柔。
这时,下人急匆匆地跑来:“大人,夫人醒了。”
他一听,抬脚就要走,裴柔却拉住了他:“大人,奴家……”
“先回如意楼,本官另行季排。”他不耐烦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房间口。
谢清松拂了拂身上的芙蓉香,正要进屋,却听到季祎芙在说话。
“翠云,把季胎药拿给我。”
说罢,她又起身想要拿柜子里的布和针线,言行举止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
谢清松僵在原地,看向另一侧的大夫。
“她怎么了?”
大夫神色凝重:“夫人,像是发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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