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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谢清松心情依旧有些混乱。
他虽急迫的想要见到季祎芙,可又被心里的各种思绪牵绊住了脚步。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谢清松不敢深思,只是驾马漫无目的的在城外闲荡。
谢府。
季祎芙正绣着虎头鞋上的纹饰,听得下人来报。
“夫人,裴柔姑娘在门外求见。”
季祎芙愣住,裴柔?
谢清松明日要进府抬为贵妾的那个女人?
外厅。
季祎芙看着一身粉衣的艳丽女子,只觉陌生。
“你便是裴柔?”
裴柔挑眉看着她:“夫人好一个如意算盘,把我打得措手不及。”
听着她话中的锋芒,季祎芙只觉疑惑。
“我们见过?”
裴柔闻言,扬起嘴角笑道:“怎么?这会儿装不认识了?你我初遇可是在阿松床榻之上。”
季祎芙愣在原地,茫然神色中闪过一抹慌乱。
“你胡说什么?”她抬手压着隐隐作疼的腹部,有些发颤。
裴柔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姐姐这是忘了,当年你身怀六甲之际,亲眼目睹我与侯爷欢好一幕备受打击而小产之事?”
她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经此一遭,你这辈子便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季祎芙哑然,这些事在她听来荒诞不已。
可脑海中却蓦地闪现过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让她恍然。
见此,裴柔决定再添一把火。
她伸手抚上季祎芙的发髻,碰了碰流云簪。
“这簪子煞是好看,可是妹妹亲自为姐姐挑选的呢。”
“三年,年年如此。”她的语气仿佛淬毒。
季祎芙踉跄一下,强撑瘫软的身体说道:“不可能,阿松不会让他送我的礼物假手于人。”
这时,脑海里又有一些记忆片段闪回,令她头痛欲裂。
她双手抱头,话语凌乱:“我的阿松……不会这样对我……”
裴柔见她的反应,姣好的容颜闪过一缕狰狞。
“姐姐不信?还是装疯卖傻分不清真假了?要不要去妙季寺祭拜你服毒而死的母亲?”
轻蔑的语气直接将季祎芙打入冰窟,令她面容煞白。
瓢泼大雨的天际,妙季寺的枣糕,母亲再也没睁开的眼,一帧帧在她脑海中浮现……
裴柔见季祎芙面容苍白,得意的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
季祎芙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阵噬心绞痛后,她直接晕倒过去。
昏昏沉沉。
季祎芙脑海中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
如意楼内,艳粉色帷幔中衣衫不整的谢清松。
谢府西院,满室的虎头鞋和小肚兜。
“夫人,您小产了。”
“夫人,您母亲去世了。”
各种记忆交杂,混乱不清。
……
管家送走问诊的大夫后,赶紧差人告知在外的谢清松。
当天晚上,谢清松匆匆赶回。
他放下绣春刀,来不及褪下飞鱼服便焦急地去了侧院。
房间内,季祎芙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发呆。
谢清松看着她裹在红色被子下单薄的身体,心脏微微刺痛。
她明明好好的坐在床上,可谢清松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她无助的灵魂。
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
季祎芙此时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芙儿?”谢清松低声喊着。
床上的人似乎被惊醒般,抬头向声源处看来。
她眼眶通红,其中遍布着茫然:“阿松呢?我要见阿松。”
“我便是阿松崴筆
啊。”谢清松哑声道,朝她走近。
季祎芙推开他的手,两眼直直的穿透过他。
“你骗人,我的阿松不会背叛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回府。”
坚硬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谢清松的心。
看着季祎芙的泪眼,谢清松心中划过心虚愧疚。
他坐在床榻边,轻柔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芙儿,裴柔的事是我思虑不周,抬她进府不过是气话而已,侯府的女主人永远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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