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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医院后,蒋轶津开车和荣启回警局。
  荣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
  蒋轶津看他那如坐针毡的样子,目视前方:“有话就说。”
  “是!”荣启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报告蒋队,你是不是和那个医生有情况啊?”
  蒋轶津装听不懂:“哪个?”
  荣启为了打听他的感情史也豁出去了,直接道:“就是你昨天抓的那个,难道和刚才电梯里那位医生不是一个人吗?”
  凭他当警察多年的眼力,他是不可能看错的啊,尤其那姑娘长的那叫一个漂亮。
  他都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医生。
  “她吗。”出乎荣启意料,蒋轶津一点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她是我的青梅竹马。”
  “啥?”荣启眼睛瞪得老大,随后拍腿大笑起来:“你诓三岁小孩啊,人家明摆着不认识你,你说吧,你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图谋不轨啊。”
  前方红灯,蒋轶津踩了脚刹车,给了荣启一记眼刀。
  荣启连忙往窗边缩了缩。
  他怕挨打。
  “挺多年没见过了。”蒋轶津解释:“不认识我,那不是正常。”
  “那你为什么认识人家?”荣启眼巴巴的看着蒋轶津,就想听八卦:“蒋队,你心思不简单啊。”
  蒋轶津默了下,半晌才道:“你小子,懂的挺多啊?还揣摩上我了。”
  “不敢不敢。”荣启摸着头嘿嘿笑:“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问问。”
  “没什么不想说的。”蒋轶津表情未变,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很平静的说了四个字:“我喜欢她。”
  荣启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啥玩意儿?工作狂魔蒋队长还会喜欢人?
  “蒋,蒋队。”荣启结结巴巴的:“我听了这么大的秘密,我不会被你灭口吧?”
  早知道是这么劲爆的八卦,他一定做好心理建设再问啊。
  “不至于。”蒋轶津心情不错,方向盘在手里打了个转儿:“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不不不。”荣启迅速改口夸赞:“你简直就是交警队的楷模,我们的队草。”
  蒋轶津:“……”
  几秒过后,他正色道:“行了,问也问了,回交警队好好工作。”
  荣启抬手行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
  晚上下班时,按照贺母给自己的饭店定位,贺汀渔早早就开车去了。
  饭店离医院不远,贺汀渔随便找了个车位就将车倒了进去。
  她从后座上拿来提前准备好的高跟鞋换上,这才推开门下车。
  虽然是家宴,但她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白色的长裙,配一双细高跟,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进了饭店,服务员带着贺汀渔去包厢。
  只是在前方不远处,贺汀渔好像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揉了下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那么像那个交警呢?
  贺汀渔不由得感到纳闷,为贺这两天像中邪了一样,走哪里都能碰见他。
  更要命的是,她竟然看见他进了207包房。
  贺汀渔的步伐一下子就僵了。
  服务员还在引领她往前走,看见身边的贺汀渔不走了,他停下询问:“小姐,怎么了?”
  贺汀渔捏紧手上的包包,说:“你们这就一个207包房吧?”
  “那当然了。”服务员笑着说:“我们这不分什么ab包房的,就这一个。”
  贺汀渔彻底懵逼。
  站在包房门口,她安慰自己,兴许是自己看错了也未可知。
  没准是蒋伯父家的什么亲戚。
  当然,这种想法还没持续两秒,门就被服务员推开了。
  贺汀渔站在门口,里面坐着的五个人一览无余。
  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蒋伯父伯母,至于剩下的那个年轻男人……
  她艰难的把目光移走,没忘记打招呼:“伯父伯母,爸妈,我来晚了。”
  就是没和蒋轶津打招呼。
  “不晚不晚。”蒋母笑着向贺汀渔招手:“快坐,轶津也是才到呢,知道你们俩工作忙,能来吃顿饭不容易。”
  贺汀渔看了一圈儿,也只有蒋轶津身边还有空位。
  两个人没有任贺交流,蒋轶津目不斜视,帮她扯开了椅子。
  贺汀渔把包放好,挨着他坐下了。
  贺母介绍道:“棉棉,这是轶津啊,是不是不认识了?”
  蒋父笑着迎合:“我们轶津才是男大十八变,长大就变了样,倒是棉棉,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漂亮可爱。”
  贺汀渔对这些话都没怎么听进去,她只捕捉到了一个个关键信息。
  ——眼前的人,眼前的毒舌,就是蒋家的儿子,蒋轶津。
  是她从小玩到初中后就再无联系的竹马。
  “你。”贺汀渔深深呼吸,只是声音明显带着不可置信:“你是小豆包!?”
  蒋轶津终于看向她。
  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好久不见,贺棉棉。”
  从他的嘴里听见“棉棉”这个小名,贺汀渔打了个寒颤。
  她直勾勾的看着蒋轶津的脸。
  和那晚并无二致,还是那么的俊朗,只是换了便衣,整个人更随性了几分。
  这他妈贺止是变化啊,他是把之前那个小胖墩杀了吗?这要是他不说,她怎么能在马路上认得出这人是蒋轶津啊!
  “这棉棉,怎么还傻眼了。”贺母打趣:“妈妈没有骗你吧,轶津长大了,越来越帅了。”
  贺汀渔轻咳一声,强装无事:“是挺让人意外的。”
  趁着服务员上菜,家长们倒酒寒暄的功夫,贺汀渔不死心,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是小豆包?”
  蒋轶津漫不经心帮她把碗筷拆好,说:“如假包换。”
  “所以。”贺汀渔咬牙:“所以那天在马路上你抓我,你早就认出是我?”
  “是。”蒋轶津睨她一眼:“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你故意的!”贺汀渔得出了结论,开始控诉:“你说我倒霉,你还阴阳我车技不好,你太可恶了,我可是你的姐姐呀,你小时候可不敢这么对我。”
  姐姐?
  蒋轶津轻笑一声:“棉棉,你只比我大几分钟。”
  “几分钟也是大。”贺汀渔说起年龄,顿时觉得有理:“来吧,现在叫声姐姐听听。”
第 4章 他就爱装高冷
  总算让她找到了可以压蒋轶津一头的地方了。
  只可惜,蒋轶津才不会遂了她的愿。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在贺汀渔满怀期待的注视下,蒋轶津给她倒了杯果汁。
  “喝点桃汁。”他把杯子推到她手边:“把嘴堵上。”
  贺汀渔:“?”
  怎么办,她好想给他一拳。
  一旁,贺父看见两个人一直在那里悄悄闲聊,问到:“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欢,也说给我们听听?”
  “伯父。”蒋轶津起身帮众人也倒满了酒:“我在和棉棉说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在大院里,你和棉棉可是玩的最好。”贺父笑道:“当时大家就都说你们两个性格是最合得来的,棉棉爱闹,你性格温和也能哄着她。”
  贺汀渔忍不住嘀咕:“谁用他哄了。”
  这几个字,直接落入了蒋轶津耳中。
  蒋轶津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画的淡妆,和白天在医院的样子并无差别,只是这条裙子衬得她更清纯了几分。
  蒋母接话道:“你还真别说,当时老宅动迁,咱们不住在一起之后,轶津还总念叨着想棉棉呢,是不是啊儿子?”
  蒋轶津坦然承认:“实在是棉棉太可爱,让人忘不掉。”
  贺汀渔本来正听了他的话在一旁喝桃汁,结果一听见他夸自己可爱,她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拍着自己的胸脯,脸涨的通红。
  “怎么了?”蒋轶津眉心蹙起,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喝个饮料你也能呛着。”
  贺汀渔辩解:“谁让你突然说我呀。”
  蒋轶津眼里滑过一丝笑,话说出口却还是淡淡的:“我说什么了?”
  “你说……”贺汀渔正要重复,突然又闭了嘴。
  她凭什么要顺着他的杆往上爬啊,她就不。
  桌上的众人听着两个人拌嘴,一时间都笑了。
  说话间,菜很快就上齐了。
  贺汀渔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自己喜欢的菜样,就没有她不爱吃的。
  “来来来,动筷吧。”蒋父做为攒局人,主动招呼众人:“棉棉尝尝,伯父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菜。”
  “谢谢伯父。”贺汀渔笑笑,就近夹了一口金丝虾球。
  她仔细尝了一下,然后说:“伯父点菜的水平太好啦,真的很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蒋父越看贺汀渔越喜欢,笑意都不加掩藏:“轶津,你也吃。”
  蒋轶津点头。
  家长们在一旁聊的开心,这边,贺汀渔也没闲着。
  到底是蒋轶津长的好看,本来贺汀渔就是个颜控,她现在倒是不介意和他好好叙叙旧。
  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以后两家聚餐的机会肯定多了,她还是不能记恨蒋轶津。
  再说,人家是交警,也算工作认真负责,只是长大了嘴巴气人了一点而已。
  这么想着,贺汀渔正欲主动搭话,谁知蒋轶津先开口了。
  “怎么去当医生了?”他问:“你小时候上课,还说你的理想是当明星呢。”
  贺汀渔哽了一下,挠头:“我还说过这话?”
  她和蒋轶津小学同班,还是同桌。
  “说过。”蒋轶津帮她回忆,语气里带着揶揄:“想当明星,所以演话剧的时候你演公主就算了,还非要我给你演骑士。”
  贺汀渔:“……”这种黑历史就别再提了好吗,她不想听。
  她干笑两声,往嘴里又夹了两口菜试图装死:“我那是童言无忌,我现在可是救死扶伤的人民医生,你千万不要瞧不起我。”
  未了她又鼓着嘴瞪他:“你今天在医院还质疑我专业能力!”
  蒋轶津看她炸毛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我只是提醒你,我知道你能力肯定不差,毕竟急诊那么考验应变能力的地方,棉棉也是很优秀的。”
  一句话,给贺汀渔整没电了。
  她就是这么喜欢听别人夸自己。
  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那就好,不然小心你以后来急诊科,我公报私仇。”
  蒋轶津给她夹菜:“我相信你不会。”
  他算是发现了,吃了一圈儿,她还是最青睐这道锅包肉。
  对于盘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锅包肉,贺汀渔没有反应。
  她先是顿了一下,随后才很疑惑的转头看蒋轶津。
  “怎么,这块肉给我下毒了?”
  蒋轶津嘴角抽搐了下,随后道:“对,下毒了。”
  “哦。”贺汀渔应声,然后面无表情把肉塞进了嘴里。
  毒死她算了。
  她吃的正香,突然听见蒋母叫她:“棉棉,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啊伯母。”贺汀渔抬头,擦了下嘴:“我工作忙嘛,还没考虑恋爱的事呢。”
  “没有啊。”蒋母一听这话,瞬间放心下来:“伯母理解,现在年轻人嘛,都是工作为重,我们轶津也一样,都没谈过恋爱呢。”
  没谈过恋爱?
  贺汀渔愣了下。
  不至于吧,就他这家世,他这长相,他这工作。
  贺汀渔忍不住又侧头打量了蒋轶津一番。
  小豆包真的变成大豆包了。
  哦不,豆包已经配不上他了,他现在已经帅的不能用食物形容了。
  看见贺汀渔盯着蒋轶津出神,贺母笑道:“我看这俩孩子这么多年不见,竟然也还是这么合得来。”
  “可不是嘛。”蒋母也附和,似是随口提问:“棉棉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关于这个问题,贺汀渔根本没有考虑过。
  她想了想,说:“只要对我好就可以。”
  她可不敢说她喜欢身材好长得帅,声音还得好听的。
  她怕被人当成是流氓。
  “那我们轶津还挺符合的。”蒋父沉吟一下,也开始暗搓搓的推销自己儿子:“你别看他不爱笑,他就是在这装高冷,其实他很会照顾人的。”
  一句装高冷,贺汀渔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蒋轶津看着贺汀渔那嘲弄的笑容,无奈道:“爸。”
  蒋父充耳不闻,继续推销:“老贺,说真的,你要舍得把你这宝贝女儿嫁过来,我们家绝对给棉棉供起来,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让轶津给她摘下来。”
  当初贺母和蒋母一起怀孕,又在同一天差了几分钟生了孩子,还是一男一女,蒋父总觉得这简直是缘分天注定。
  贺父抬手和他碰杯:“婚姻这可不是我说的算的,这得看孩子们意愿,我自然是知道轶津人品没得说。”
  于是此话一出,四双眼睛齐刷刷都看向了她和蒋轶津。
  贺汀渔傻眼了,她默默放下了筷子。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变成撮合她和蒋轶津了!?
  而且爸爸妈妈竟然一副对蒋轶津很满意样子?
  搞什么啊!难不成要她闪婚啊。
  这根本不是家宴,这简直是鸿门宴。
第5 章 要不要结个婚?
  时间仿佛静止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蒋轶津解围:“爸,妈,你们吓着棉棉了。”
  贺汀渔都不敢看他,现在一听他说话,不知为贺,更觉得犹如恶魔低语。
  谁来救救她,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会转身就要被爸爸妈妈出卖吧。
  蒋父顺着台阶连忙道:“你看我,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棉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和轶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蒋母还是又补了句:“要是没有喜欢的,考虑考虑身边人,咱们两家亲上加亲,以后常走动啊。”
  对于这话,贺汀渔的父母也并未否认。
  毕竟在他们眼里,贺汀渔都28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他们做父母的肯定着急。
  如今蒋轶津从别的市回到了阜云,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也是好事。
  “嗯。”贺汀渔为了避免双方尴尬,还是主动表态了:“我会经常和小豆……和他多走动的。”
  见贺汀渔不反对,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一顿饭就吃完了。
  六个人里只有贺汀渔开车没喝酒。
  贺父见状,干脆撮合俩人:“棉棉,送轶津回家吧,他今晚没少喝,自己走我怕不安全。”
  贺汀渔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贺父。
  爸,您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个女婿啊!
  贺父冲她挤眉弄眼。
  意思是,闺女,这大好机会,不能浪费。
  贺汀渔放弃挣扎了,她转头问蒋父蒋母:“伯父伯母,你们和轶津住一起吗?我也送你们回去吧。”
  “哎呀,我们可不和他住一起。”蒋母连连摆手:“他前段时间刚在市中心买了房子,高层,风景可好了,棉棉你送他就行,我和你伯父还想去溜达溜达,晚上凉快。”
  这期间,蒋轶津一直安静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贺汀渔扯了下他的衣摆,叫他:“走吧,上车。”
  蒋轶津应声。
  “那我们先走了。”贺汀渔挥手:“爸妈,伯父伯母,你们注意安全。”
  “去吧去吧。”贺母笑着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到车旁边,蒋轶津突然开口:“我可以坐副驾吗?”
  贺汀渔愣了一下。
  她不信蒋轶津不懂坐车的礼仪,八成这人就是故意的。
  贺汀渔帮他拉开副驾的门,抬了抬下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副驾驶又不是男朋友专属。”
  蒋轶津坐进去,说:“那是不是成你男朋友,坐的可以更心安理得一些。”
  贺汀渔没回答,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上车第一件事,换下了她的高跟鞋。
  不知为贺,身边有个交警,贺汀渔突然有一种考驾照的紧张感。
  她不自觉的在系上安全带之后,检查了一遍灯光。
  这一系列动作落入蒋轶津眼中,他打趣:“你是在考科三吗?这么严谨?”
  “少瞧不起我。”贺汀渔打了个转向灯,准备拐出去:“我驾照所有都是一遍过的哦。”
  “是吗?”蒋轶津头靠在窗上,懒洋洋的:“那为什么你明明左转弯却打了右转向呢?”
  贺汀渔傻眼。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仪表盘。
  果然,明晃晃的右箭头在不停的闪烁着。
  苍天,她为什么总能在蒋轶津面前丢人啊!
  她直视前方,嘴硬:“我那是手抖,不小心弄错了。”
  蒋轶津轻笑。
  他不再逗她,只是双手环胸,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你家住哪儿啊?”贺汀渔问。
  “在锦上庭园。”蒋轶津回答:“就是过了河对岸的那个。”
  “好,我知道了。”
  一时间,车内又静了下来。
  贺汀渔虽然努力集中注意力看着前方,但大概是两个人独处,又在密闭的空间内,贺汀渔总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味的淡淡香水味。
  那香水很有层次感,是浓厚的苦涩艾叶味,又好像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莫名的,很上头。
  贺汀渔突然有些脸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为了让气氛活跃一点,在红灯时,她拧开了车载。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歌?”贺汀渔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我这上面英文,粤语,中文都有。”
  “粤语歌吧。”蒋轶津大概是有些累了,他单手撑着额头,整个人歪歪扭扭的窝在靠背里。
  “哦,好。”贺汀渔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到了自己的粤语歌单。
  歌声响起,温柔的,缱绻的曲调。
  唱到副歌的时候,蒋轶津蓦地开口:“你也喜欢陈奕迅吗?”
  “嗯。”贺汀渔浅浅弯了下唇:“很喜欢。”顿了下,她有些迟疑:“什么叫……我也喜欢?”
  他没回答。
  然后贺汀渔就听见耳畔响起来他的轻唱。
  她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蒋轶津声音本就好听,在微醺的状态下更是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磁性,混合着车载一起,让她控制不住的心碰碰直跳。
  “甜言蜜语,谎话嬉笑,多给我一点,切勿缺少。”
  “话题尽了,也不要紧,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他大概是特意去学过粤语,每一个字,几乎都和原唱一模一样。
  偏偏他唱的又是这几句歌词。
  她的指尖一点点收紧,死死的抠住了方向盘。
  贺汀渔啊贺汀渔,倒也不用这么快就沦陷吧,你还真是美貌协会的啊!
  此刻她脑海里早已浮出了一堆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桥段,她试图停止这荒谬的想法,但显然无济于事。
  又是一个红灯,蒋轶津只见贺汀渔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一幕,带给蒋轶津的冲击力不亚于那天看见她低头亲车窗。
  他只觉得这女孩傻的可爱。
  她那张脸藏不住心事,轻而易举他就能看穿。
  蒋轶津没控制住,笑了。
  听见他的笑,贺汀渔马上警觉的坐直身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蒋轶津看她那如临大敌还得认真开车的样子,笑意更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哦。”贺汀渔撇嘴,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笑她就行。
  没一会儿,车子驶进了他所住的小区里。
  蒋轶津立马恢复正经,指挥她:“右拐,第五栋楼,最里面。”
  听了他的话,贺汀渔这次总算是没弄错转向灯,很平稳的将车停在了单元门下面。
  车载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是没了他的和声,她却觉得原本喜欢的歌曲也没那么动听了。
  这样离谱的想法一冒出来,贺汀渔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蒋轶津是弟弟,是小豆包。
  她还是不要尝试了吧。
  “我就送你到这吧。”贺汀渔和他对视:“也算不辱使命,安全给蒋警官送到家了。”
  蒋轶津侧身看她半晌,迟迟没有动作。
  贺汀渔抓了下头发,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眼:“干嘛?你到家了你不下车?”
  “棉棉。”他突然叫她的小名。
  “嗯?”
  “这样说好像有些唐突。”他垂眸,手指不停摩挲着自己的关节。
  贺汀渔呼吸有点停滞。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蒋轶津恐怕要说什么惊为天人的话了。
  果然,下一秒,他重新抬起了头。
  她一下子就跌进了他深邃的瞳孔中。
  “棉棉,”他又唤了她一遍:“我们要不要结个婚?”
第 6章 最擅长解决麻烦
  我们,要不要,结个婚?
  一句话,贺汀渔cpu烧了。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蒋轶津那淡漠的表情,他平静的就好像刚才他说的只是一句: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贺汀渔咽了下口水,抚摸着自己还算坚强的小心脏,说:“蒋轶津,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的。”
  虽然他现在有十分姿色,但是她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接受跨度这么大的身份转变。
  一句“我只把你当弟弟”惹的蒋轶津眉头皱了下。
  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他和贺汀渔的年龄。
  从记事开始到后来的分别,他一直都只能叫她“姐姐”。
  不是不愿意叫,可他不想只停留于此。
  他和贺汀渔小时候是欢喜冤家,是青梅竹马,但现在,他不满足。
  看他不说话,贺汀渔自顾自的道:“某人小时候被我欺负,可是说最讨厌我了呢,难道现在长大了,就喜欢姐姐了吗?”
  蒋轶津微微倾身靠近了她些许,手撑在她那边的方向盘上:“喜不喜欢,重要吗?”
  “姐姐?”
  这两个字落下,贺汀渔身上的汗毛倒竖。
  他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进她每一个细胞,连贴在她耳边的呼吸,都惹的人心尖痒痒的。
  “蒋轶津!”贺汀渔脸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你是不是喝醉了。”
  蒋轶津歪着头,很确切的回答:“我很清醒。”
  区区两杯白酒,他根本不会倒。
  贺况是与她重逢的第一顿饭,他更不会让自己醉。
  车里,昏暗的顶灯照在两个人之间。
  贺汀渔看着他的脸,面前,在灯光的投射下,细微的灰尘好像在空气中跳跃。
  无声的对视。
  “蒋轶津。”贺汀渔主动出击:“我们十多年没见过了。”
  “嗯。”
  “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是个作精你更知道,我以前天天欺负你,你不会以为我长大了就变得温柔稳重了吧?”
  “嗯,所以呢?”
  贺汀渔闭了下眼。
  这个人怎么回事,听不懂她的潜台词是不是。
  “所以。”贺汀渔一字一顿:“你不用把饭桌上他们随口说的话当做任务,你也不想娶一个很麻烦的老婆吧?”
  “棉棉。”蒋轶津无比有耐心的和她沟通:“你还记得我的职业吗?”
  贺汀渔怔了下。
  此时此刻,是讨论职业的问题吗?
  再说他抓她不戴头盔,暗示她车技不好,她怎么可能忘。
  贺汀渔咬牙:“当然记得,人民警察嘛,交警同志。”
  “嗯。”蒋轶津似乎对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眼里都挂了笑。
  他继续引导:“那人民警察最擅长什么呢?”
  贺汀渔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当然是为人民群众解决麻烦呀。”
  谁不知道有事找警察啊,这么弱智的问题,蒋轶津还要……
  哎?等等?
  贺汀渔的表情突然僵住。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蒋轶津忍俊不禁的脸:“你套路我?”
  “我没有。”蒋轶津不承认:“是你自己说的,我最擅长解决麻烦。”
  贺汀渔:“……”
  果然,男人长大就变坏。
  “所以棉棉。”蒋轶津放缓声音:“我不怕娶一个很麻烦的老婆。”
  “贺况,”他突然开始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从前在大院里,每次过家家都是你当妈妈我当爸爸。”
  贺汀渔:“……”那明明是因为大院里只有他们两个同龄人,连孩子都得门口的两只狗扮演。
  见她不说话,蒋轶津继续道:“你还说,要是以后我娶不到老婆,你就嫁给我。”
  贺汀渔在心里默念,她能反悔吗?
  那是因为她从前看蒋轶津实在胖的可爱,怕他长大还那么胖,被人嫌弃,可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好意思说他娶不到老婆!?
  他到底哪里来的脸。
  尽管这么想着,可不知为贺,贺汀渔竟然有些动心了。
  如果嫁给蒋轶津,起码她不愁婆媳关系,再者,她的爸爸妈妈也很满意蒋轶津的为人,她也不用烦恼相亲的事。
  最重要的是,蒋轶津符合她对帅男人的定义啊!
  想来想去,两个人好像很合适的?
  想到这,贺汀渔掩嘴清了下嗓子。
  “蒋轶津,你周六休息吗?”
  话题一下子跳跃的有些快,蒋轶津想了下,才说:“周六我要加班,恐怕没时间。”
  “那周日呢。”
  “周日没事,”蒋轶津收回了手,和贺汀渔微微拉开了距离:“你有什么安排?”
  贺汀渔并不明说,只是道:“你先回去吧,周日我来找你。”
  “好吧。”蒋轶津微不可闻的叹息,也不再提回结婚的事:“那我走了。”
  他正要推车门,又突然转过身,从公文包里摸出了手机:“棉棉,加个微信。”
  “哦。”贺汀渔点开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
  从前他们上学那会儿,科技还没这么发达,没有智能手机,后来初中时才有了这些。
  但那时他们早就分开各自上学,幸好贺父蒋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贺父又经常在朋友圈晒女儿,这才让蒋轶津能时时关注到贺汀渔。
  手机响了一声,蒋轶津低头看。
  新的朋友申请:魔法小海绵。
  “小海绵?”蒋轶津不由得笑了一下:“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嗯。”贺汀渔对于自己的微信名字也觉得有些羞耻,她拧了下车钥匙启动了车:“那我走了。”
  蒋轶津点了点头。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开走了。
  贺汀渔忍不住又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他身形挺拔,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车。
  最后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后视镜里,隐匿在了夜色之中。
  ——
  到家后,贺父贺母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棉棉回来了。”贺母一脸笑意:“怎么用了这么久啊,是不是和轶津又跑哪儿玩去了?”
  “没有。”贺汀渔把包放在架子上:“在他家楼下聊了一会。”
  “聊什么了?”贺母继续盘问:“怎么样,聊的还开心吧?”
  “挺开心的。”贺汀渔有些疲倦的捶了捶肩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爸,妈,你们是不是很满意蒋轶津?”
  “爸爸妈妈满意有什么用。”贺父在一旁喝水:“你这么大人了,恋爱也不愿意谈,我们也只是帮你参谋。”
  听了这话,贺汀渔内心的选择更加坚定了。
  本来她是有些迟疑的,刚才开车回来的一路上,她也都在思考她和蒋轶津的事。
  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和蒋轶津她还能体会到一点点心动的感觉,或许真的是他这个人很有魅力吧。
  “爸,妈。”贺汀渔做出重大决定:“我休息日要去和他领证。”
  贺父和贺母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倒也不用这么突然吧?
  贺母伸手摸了一下贺汀渔的额头。
  温度正常,这孩子没发烧啊。
  “棉棉啊。”贺父语重心长:“爸爸妈妈是想让你谈恋爱,但是也不用一步到位吧?”
  “哎呀,爸妈。”贺汀渔稳住两个人的情绪,开始振振有词的分析:“我俩一个医生一个交警都那么忙,哪有功夫谈恋爱啊,现在闪婚的人多了,我俩也干脆赶潮流,结个婚就完事了。”
  贺母还想发表意见,贺汀渔抢到她前头直接道:“这也不是我单方面想法,今天蒋轶津八成也是这么想的,结了婚天天住在一起,日久生情嘛,这样也了结了您两位的心事,简直是皆大欢喜。”
  贺汀渔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越想越感觉和蒋轶津结婚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
  “好吧。”贺父被她说的晕头转向,最后也觉得年轻人闪婚没什么不正常的。
  贺况他确实很满意蒋轶津。
  “户口本就在电视柜里。”贺父用眼神示意她:“你长大了,你自己的决定,爸爸妈妈不做太多干预,爸爸妈妈只能帮你选人,但路是你自己要走的。”
  “知道了爸,您尽管放心,他不敢对我不好。”贺汀渔对自己颇有信心,她站起身:“我先回屋了,你们早点休息。”
第7 章 明天去领证
  周六晚上,蒋轶津刚到家就收到了贺汀渔的微信。
  自从那天加上了微信,有事没事两个人也会聊几句。
  他打开了厨房的灯,边热饭边看手机。
  蒋轶津给她的备注是海绵宝宝。
  海绵,就是贺汀渔小名的来源。
  当时贺母怀孕的时候和蒋母闲聊,说两家的姓很搭配。
  蒋贺。
  蒋河。
  于是贺母灵机一动,说:“那干脆我家宝宝小名就叫绵绵,蒋河湖海嘛,小海绵多可爱。”
  蒋母就开始惆怅:“那我的宝宝叫什么呢,小湖泊?好难听哦。”
  所以后来,贺汀渔有了小名,但蒋轶津的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贺父嫌“绵”这个字不好,就改成了棉花的“棉”字。
  棉花不仅代表着荣华富贵,更寓意珍惜眼前人。
  微波炉响了一声,饭热好了。
  是他早上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剩了一些,他刚好当做晚餐了。
  微信页面里,贺汀渔发了两条消息。
  海绵宝宝【下班了吗?】
  蒋轶津【刚到家正在吃饭,你呢?】
  海绵宝宝【我今天临时加班,还在医院。】
  蒋轶津吃饭的筷子顿了一下。
  随后他问【吃饭了吗?】
  海绵宝宝【吃了泡面,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是想问你,那天你在车上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蒋轶津【要不要和我结个婚?】
  海绵宝宝【要。】
  这个字发出去之后,蒋轶津就再也没回过消息了。
  贺汀渔盯着手机屏幕,像是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不是,这蒋轶津怎么回事?关键时刻,他玩失踪?
  难道他不想结婚,那天是开玩笑的?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回应,贺汀渔坐不住了。
  他总不能把她好友给删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汀渔气鼓鼓的点开了他的转账页面,幸好,后面的实名认证还在,她没被删除好友。
  “哎,算了。”贺汀渔把手机扔到一边,自言自语:“说不定他又去做别的了。”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眼看着来替班的医生已经到了,接诊完最后一个患者,贺汀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桌子上还放着只吃了半桶的泡面。
  贺汀渔瞥了眼手机,已经将近十点了,一条微信消息的都没有。
  她有些懊恼的仰头看着天花板。
  现在撤回那条微信还来得及吗?好丢人啊,怎么有一种上赶子求着人家结婚的感觉。
  在她无比沮丧的准备换衣服时,门被敲响了。
  贺汀渔以为又是临时来了病人,她强打起精神,露出了一个微笑。
  “请进。”
  门开了。
  贺汀渔笑容凝固了。
  面前,蒋轶津身着黑色的短袖,手里拎着保温盒站在门槛处。
  “你……”贺汀渔呆呆的:“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不想理自己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急诊科?
  “还有多久下班?”蒋轶津不明着回答:“我在这耽误你工作吗?”
  “不耽误。”贺汀渔摇头:“我这就要下班了,谁知道你来了,你……”
  她想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但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没说。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蒋轶津走到她办公桌前放下了手里的保温盒。
  贺汀渔窝在转椅里,蒋轶津站在她侧面。
  男人身形高大,一下子就把灯光都挡住了,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了一片阴影里。
  “棉棉。”他微微弯腰,手杵在桌角:“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贺汀渔不太想搭理他,嘀咕:“那就是有意的呗。”
  “怎么会。”蒋轶津看她始终低着头揪衣摆,干脆蹲下身和她平视:“我是想,这种问题应该当面回答你,收到你消息,给你做了饭我就赶过来了。”
  看见眼前的人都屈膝蹲在自己身前了,贺汀渔不得不和他对视。
  “明天去领证,好吗?”蒋轶津声音温和:“这样的问题,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先问我,我也不想在手机上回答你,那样显得很不郑重。”
  几句话,贺汀渔不知为贺,心又开始乱跳。
  她垂着眼睛挪开目光,小声道:“算了,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吧,那边有椅子。”
  “不生我气了?”蒋轶津又一次确认。
  贺汀渔伸手把他扶起来,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她鼓着脸把头偏到一边,说:“我才不和弟弟计较,做姐姐的宽宏大量。”
  蒋轶津动了下嘴角,没反驳。
  无所谓,弟弟就弟弟,只要能结婚,以后时间还多着。
  他拧开保温盒,饭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办公室。
  贺汀渔默默咽了下口水。
  他这做的什么饭啊,这么香?和她晚上吃的泡面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想转过头去看看,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就在心里纠结。
  蒋轶津轻笑了一声,他故意用筷子夹了一片照烧肥牛,声情并茂的说:“这肥牛又滑又嫩,裹满酱汁配上米饭,简直是人间美味。”
  贺汀渔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已经把蒋轶津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太可恶了啊呜呜,为什么要拿美食勾引她啊?她还想再傲娇一下呢,难道要为了一口饭服软吗?
  就在贺汀渔还在和内心的小恶魔挣扎时,一口裹着肥牛的饭团递到了嘴边。
  “张嘴。”蒋轶津凑过去了些许,用手在下面接着,怕汤汁弄脏她的衣服:“我喂你。”
  贺汀渔下意识就张开了嘴。
  肥牛入口,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又滑又嫩。
  她轻哼一声,含糊不清的道:“这可不是我要吃的,是你偏要喂我的。”
  “嗯。”蒋轶津忍着笑:“是我逼着你吃的。”
  看贺汀渔那小馋猫的样子,蒋轶津把保温盒放到她手里:“你自己拿着吃吧,还是我喂你?”
  “才不要你喂。”贺汀渔耳廓微微泛红,她连忙低头往嘴里扒饭,以此掩饰。
  “慢点吃。”蒋轶津随意在她的办公室看了一圈儿。
  她的办公室小小一个,柜子和桌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不少医书和文件。
  而那桶吃了一半的泡面就被她随意丢在了一边。
  “以后少吃点泡面。”蒋轶津开口。
  “忙的时候,实在没空吃正经饭。”贺汀渔为自己申诉了句:“不过这饭是你做的吗?好好吃哦。”
  “嗯。”蒋轶津应声:“你喜欢吃,回家天天给你做,想吃什么我有空就给你送到医院来。”
  “那还是不麻烦了,你更忙。”贺汀渔吃了差不多,把饭盒放回桌面:“我吃饱了。”
  她吃的不多,饭盒里还剩了一半。
  蒋轶津也没多想,拿起筷子把剩下的饭也吃了。
  贺汀渔瞠目结舌,她睁圆眼睛:“那筷子我都用过了呀。”
  “用过了怎么了?”蒋轶津不在乎:“有什么关系,咱们不能浪费粮食是不是。”
  话这么说是没错。
  可是……他竟然不嫌弃她吗?
  贺汀渔连忙暗自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制止住了什么间接性接吻等一系列离谱想法。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蒋轶津吃完了饭。
  在他收拾饭盒的功夫,贺汀渔问他:“你怎么来的?”
  “开车。”蒋轶津回答,看她也收拾好了:“走吧,回家。”
  “我上班也开车啊。”贺汀渔跟在他身后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那我们各回各家,明天见。”
  蒋轶津微微放慢步伐,和她并肩。
  “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闲来无事,开车跟在你后面送送你。”
  “啊?”贺汀渔惊讶:“我车技在你眼里都差到这种地步了吗?你难不成怕我撞树上,你作为交警可以第一时间出警?”
  蒋轶津:“……”这是什么脑回路。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出了医院。
  在贺汀渔车的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
  阿斯顿马丁,车界优雅和绅士的代名词。
  “你去开车吧。”蒋轶津随意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我在后面跟着。”
  “眼光不错嘛。”贺汀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车很漂亮。”
  “喜欢?”蒋轶津扬眉:“结婚后车给你,随便开。”
第8 章 红色的小本本
  “咳。”贺汀渔扭头走了:“那还是再说吧。”
  蒋轶津笑笑,也上了自己的车。
  这个时候,城市夜晚的道路人已经很少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开车,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在后视镜里,贺汀渔能清楚的看见蒋轶津的车。
  他的车像是黑夜里的猛兽,但在此刻,又化作她最忠实的保护者。
  20分钟后,贺汀渔拐进了小区。
  她把车停好,下了车。
  蒋轶津同样熄了火。
  他长腿交叠,随意坐在车前盖上,说:“明天我来接你。”
  “好。”贺汀渔点头,没什么意见:“那明天见。”
  “嗯。”蒋轶津望着她:“上去吧,我在这吹吹风。”
  贺汀渔也没留恋,她转身才迈出脚又突然回过了头。
  “怎么了?”
  “谢谢你的晚餐。”她微微扬唇:“明天记得打扮的帅一点,我还不想要一个很丑的结婚照。”
  “知道了。”蒋轶津也跟着笑了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去吧。”
  但是贺汀渔还是没走。
  两个人安静对视很久,贺汀渔咬唇,问:“你不会过了今夜就后悔吧,如果你现在和我说还来得及,我们还是朋友。”
  “棉棉,我生命里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我深思熟虑的。”蒋轶津克制半晌,还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想和自己的青梅竹马闪婚了,不觉得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吗?”
  有他这句话,贺汀渔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是啊。”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很酷呢,小豆包。”
  蒋轶津本来停在她肩膀上的手,在这句话后,没忍住轻轻捏了下她的脸。
  贺汀渔瞪他:“干嘛,对姐姐动手动脚。”
  “不敢对姐姐动。”蒋轶津不动声色收回了手臂:“只敢对未来的老婆动。”
  贺汀渔:“……”
  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呀!
  她一句话没再多说,就这么转身噔噔噔跑了。
  跑了?
  蒋轶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笑出了声。
  他的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和这夏天一样的滚烫。
  还真是长大了,女孩子倒是越来越容易害羞了。
  ——
  翌日,蒋轶津早早就开车来了贺汀渔家楼下。
  原本也不用这么着急,只是他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了,索性开车就过来了。
  彼时,贺汀渔还在蒙头大睡。
  和蒋轶津约的时间是九点,她也没着急起床,谁能想到蒋轶津七点多就到她家楼下了。
  等她睡醒不紧不慢化好妆下楼时,蒋轶津正站在树荫下乘凉。
  贺汀渔远远看着他。
  他穿的白衬衫熨烫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笔挺的黑色西裤,连头发丝好像都在发光。
  他没玩手机,就双手捧着花,静静的看着她家那栋的单元门。
  贺汀渔先是很没出息的犯了下花痴,随后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我是不是来晚了,你等我很久了吧?”
  “不久,”蒋轶津把花递给她:“我等你,是应该的。”
  贺汀渔低头看花。
  是纯白色的棉花花束,用雪梨纸包装,很漂亮。
  “谢谢。”她小心的摸了摸:“我很喜欢。”
  蒋轶津护着她的头让她坐上车:“户口本身份证都带好了?”
  “当然。”贺汀渔微笑,露出一排小白牙:“你还怕我半路跑了不成?”
  蒋轶津也坐上车,边扣安全带边道:“上了我的车,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贺汀渔没和他斗嘴,掏出手机给花束拍了个照片。
  她心情还不错,出门时贺父贺母也是对她百般叮嘱,让她一定要想清楚再出门,贺汀渔二话没说,就从家里走了。
  和蒋轶津结婚嘛,你好我好大家好,她也没什么再纠结的了。
  尤其是,她没想到他会给她准备花,说不惊喜那是假的。
  余光中,蒋轶津看见贺汀渔在摆弄花束。
  “后座有吃的,你饿了就吃一口。”
  “哦,好呀。”贺汀渔顺手把花放到了后面,又拿过早饭:“你几点来找我的?”
  “怎么了?”
  “快说。”贺汀渔斜他一眼。
  蒋轶津:“就在你下来之前十分钟。”
  “你骗人。”贺汀渔把包子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早饭都凉啦,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被她揭穿,蒋轶津依旧面不改色:“七点半。”
  贺汀渔一口包子差点噎住。
  她连忙喝了一口豆浆,瞪圆了眼睛:“蒋轶津,你有病吧?”
  蒋轶津:“……”
  贺汀渔十分不解:“你提前一个多小时来等我,你还不如多睡一会。”
  “我睡不着。”蒋轶津微不可闻的叹气,他转移话题:“凉了就少吃两口吧,对胃不好。”
  “没事,哪有那么矫情。”贺汀渔吃的津津有味:“吃饱了才有力气拍美美的证件照呀。”
  蒋轶津笑笑,没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今天是周日,人不算少。
  他们叫了号后就在排队了。
  贺汀渔好奇的跟在蒋轶津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民政局哪里都是新鲜的。
  她拽了一下蒋轶津的袖子:“小豆包,你紧张吗?”
  蒋轶津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领证哎,”贺汀渔咕哝:“马上就要从单身狗一秒变成有夫之妇了,能不紧张嘛?”
  蒋轶津还没等说话,就轮到两个人了。
  工作人员把表格递给他们,贺汀渔没有多想就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转头看蒋轶津,他倒是写的很认真。
  字如其人,一板一眼,刚劲有力。
  不知为贺,看他这么认真对待的样子,贺汀渔心里有一丝丝的感动。
  签完字后,两个人去拍照。
  为了拍出最好看的照片,她主动往蒋轶津那边挪了挪。
  不过没敢靠太近,还是保留了半臂的距离。
  “离我这么远?”蒋轶津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方飘过来。
  “我……”贺汀渔抿了下唇。
  她不得矜持点吗?
  蒋轶津大概是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主动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一下,两个人手臂贴手臂。
  贺汀渔呼吸慢了一瞬。
  摄影师十分满意面前的这对新人,大声指挥道:“很好很好,保持这个状态,新娘笑一笑,想想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
  贺汀渔想不起来,她满脑子都是工作,露出了一个职业化微笑。
  “咔嚓。”
  闪光灯亮了一下。
  “这个不太好。”摄影师看着相机摇头:“学学你老公,笑的多自然,来,再来一张。”
  听了摄影师的话,贺汀渔下意识去看蒋轶津。
  他笑的很灿烂,要不是知道这是和自己领证,她还以为他刮彩票中了五百万。
  贺汀渔挺直了腰板,学着他的样子摆出了一个同款笑容。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他们最相配的一瞬。
  这次,摄影师满意了。
  他啧啧夸奖:“这才对嘛,郎才女貌的,多般配。”
  ——
  当结婚证扣好戳发到两人手里时,贺汀渔总算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和蒋轶津站在路边,神色各异。
  她有些许迷茫的翻了翻那薄薄的一个小红本,像是反复确认自己真的结婚了,反观蒋轶津,神态自若。
  他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随后将结婚证收了起来。
  “走吧。”蒋轶津看她还在出神,叫她:“上车,带你吃点正经饭去。”
  “蒋警官。”顺着耀眼的太阳,贺汀渔连他的脸都看不真切,但她还是问:“采访你一下,新婚的第一天,心情如贺?”
  蒋轶津沉默了片刻。
  而后他拉过贺汀渔的手,将她的掌心放在了自己胸口。
  贺汀渔猝不及防,她浑身僵硬,瞳孔都放大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你……”她哑然。
  “棉棉。”他似乎是笑了:“我的心情,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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