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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公里打卡水车博览园。
  这里有的设施对孩子来说比较危险,陈念今背负老师职责,要暂时去做李园长交代下来的任务。
  走开前叫来尤义。
  江知遇刚睡醒,人还有些迷迷瞪瞪,站在阴凉地揉眼睛。
  尤义看着他,觉得好玩:“少爷,你这一路睡得真够香的,可把太太累坏了。”
  江知遇拧着眉毛瞪他。
  尤义嘿嘿笑,但可能是哪儿不舒服,所以扯西装遮了一下小肚子,继续说:“听叔叔说个实在的,少爷你该改口叫妈妈了。”
  江知遇四下转头,寻找陈念今的身影,听尤义哼唧,发现他捂着肚子弯下腰:“肚子疼?”
  “憋一路了,尿急。”尤义问,“少爷你想吗?”
  江知遇摇头:“你去。”
  “等太太来了再说。”尤义没忘记自己是保镖,在外万不能让少爷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们所在的这里是一个架空的凉亭里,铺着木地板,中央建着一架水轮车。
  “我在这等。”江知遇坐到手提包上,幸灾乐祸咯咯笑,“爸爸说会憋坏的,不能憋,不要害羞,要及时举手,告诉老师。”
  尤义哭笑不得,心里挣扎了两个来回后,并拢两指给江知遇敬礼:“我马上回。”
  不放心,尤义指着中间水轮车的地方:“少爷,小心这里,一定不要乱跑。”
  江知遇:“嗯!”
  没见过的新奇事物总能引起孩子的注意,江知遇盯着尤义说不能靠近的水轮车发了会儿呆,好奇心驱使,起身走过去看。
  他不敢靠近,伸长脖子张望。
  空荡荡的。
  再往前走半步,终于看见里面的水。
  是黑色的。
  他想起陈老师说的晚安小故事里,看起来黑的水,实际代表这里的水很深。
  江知遇正惊叹着,全然没有发觉有双手在悄悄接近他的后背。
  “哎呀!有小孩子落水了!”凉亭里突然有家长嗓音变调地大喊。
  陈念今循声望过去,下意识朝凉亭跑,同时在搜寻江知遇和尤义的身影。
  她跑进凉亭,听到掺杂在家长们研究救法中的哭声。
  她没有听过江知遇放开了哭,看到凉亭角落的手提包后,几乎是从头凉到脚,失态地拽开围在前面的家长,终于看清水下的情况,江知遇掉下去了,脖子以下全在水里,他抱住水轮车的木杆,因恐惧地而发抖哭叫。
  “知遇!”陈念今仿佛被人扼住脖子。
  江知遇听见她的声音,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洞口:“老师…”
  你喊老师,我就会飞奔过来。这句话在江知遇耳边回荡着,也在陈念今心里滚了一遍。
  一件衣服被放了下去。
  有家长喊道:“孩子,你抓着衣服,阿姨拉你上来!”
  “小孩子哪能拽得住!”
  “谁会游泳?”
  “洞口这么小怎么下去…啊,陈老师跳下去了!”
  凉亭之下其实是湖泊,因为铺满了木地板,所以给人的感觉算不上危险。
  但实际掉下去,就会知道湖水很深。
  陈念今是跑到凉亭台阶下面跳下去的,她从小会水,但当年怀孕后就没再下过水。好在如今没有到梅雨季节,水位线不高,她游得不算吃力,终于来到江知遇面前。
  “不怕,有我在。”陈念今抱着他,他小小的身子在陈念今怀里颤得不停,额头撞出了一个很大的包,刮破皮,渗出浅红的血丝,“还伤哪里了?”
  江知遇紧紧抱着她,嘴里除了说疼,就是抽抽得哭。
  往回游的时候,何宋也下来了,想把江知遇接过去,陈念今体力有些不支,脖子被江知遇的手臂缠得很紧,气都快喘不匀了。她看见往这边游的尤义,便没有劝江知遇松手,也没有把江知遇给何宋。
  –
  飞机落地。
  吴浮山取到行李箱搬上推车,来到江域面前,两人一块儿往大楼外面走。
  提前一天回国的尤明已经开车在等着了。
  江域坐进后座闭目养神,许是十几个小时前吹了冷气,飞回来的一路眉心延伸到头侧一直跳跳的疼。
  吴浮山放好行李上副驾,系安全带回头看男人脸色:“要叫家庭医生吗?”
  “不必。”江域嗓子微哑。
  尤明看一眼中央后视镜:“老板不舒服?”
  江域没有应,垂头按眉心,问:“今天星期几?”
  “国内星期六。”尤明估摸男人弄混了时差,自己刚回来那天也是这样,想起什么汇报,“知遇少爷的幼儿园举办亲子公益行,太太带着参加的。”
  江域睁眼:“尤义跟着没?”
  “不敢不跟。”尤明说。
  半道,吴浮山下车,回家休息。尤明继续开车,把男人送回家,路上给穆医生拨了通电话。
  徐妈不在家。
  这个时间大抵是出去采购晚餐的食材了。
  江域回房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医生来了,给江域的身体情况做了检查。
  休息不足,时差因素占很大。
  “这两天不要工作了,在家里缓缓吧。”穆严取三棱针,“我先给你头部放放血。”
  “说得忒瘆人了。”尤明道。
  “就是要吓吓你们这些不要命的年轻人。”穆严恐吓江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以后上了年纪,最容易血脉梗阻。”
  江域前倾身子,嘴角难得多了抹淡笑:“动手吧。”
  “过来,拿着垃圾桶接血。”穆严消毒针尖,理直气壮地安排尤明做事。
  尤明拿上垃圾桶,裤袋里的手机响铃。
  他掏出手机看来电,是尤义打来的,没多想接通电话,室内也随之寂静下来。
  “哥。”尤义悔不当初,“知遇少爷落水,我们在医院。”
  穆严捏着的三棱针刚要往男人的脑门上扎,就被男人抬起的手及时地挡开了。
  江域拧眉:“什么医院。”
  –
  -
  急诊帘子被拉开,负责给江知遇手上扎输液针的护士,叮嘱陈念今几句便走了。
  她握着江知遇没输液的手,和他互相对望着。
  “对不起。”陈念今声音哽咽,“是老师没照顾好你。”
  江知遇摇头。
  想告诉陈念今有人推我,可是他怕陈念今不相信。
  借着打电话的功夫,尤义从车里拿毯子过来给陈念今,她身上的卫衣干一半,牛仔裤还是湿透的。
  陈念今摇头,把盖在江知遇身上有些沉重的棉被拿开,折叠了毯子给他盖上。
  “这样可以吗?”
  “嗯。”江知遇点点下巴,委屈地流眼泪。
  陈念今问他怎么了,察觉他的情绪不对:“知遇,有话一定要和妈妈说啊。”
  “妈妈”两个字瞬间把江知遇的心理防线给击垮了。
  他呜呜着说:“有人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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