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揽月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心也同这狐裘一样，变得柔软、温暖了起来。
后者也笑了笑，而后二人便一同朝摆了接风宴的营帐走了过去。
穆朝雾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走进营帐落座。
无论如何，他也是个皇族王爷。
顾令安还是走了个流程，举起酒杯道：“边关地偏，物产并不丰富，还望王爷莫要嫌弃。”
穆朝雾也并不是娇生惯养的性子，回道：“无妨。”
平静的宴饮中，他突然开口道：“揽月，有件事情或许需要你帮忙。”
杜揽月讶异地抬起眼，穆朝雾从小锦衣玉食，世间的任何东西，他都能轻易得到。
从不是会开口求人的性子。
如今居然会说需要她的帮忙？
杜揽月说道：“王爷请说。”
她语气疏离，让穆朝雾不自觉蹙了蹙眉，但他没有在这个细节上纠结，而是道：“有个人想请你帮忙救一救。”
杜揽月呼吸一滞，顿了顿才问道：“沈玉娇？”
穆朝雾她能猜出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点了头：“她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我找了好多郎中，都说她以后都不会再醒来了。”
“但我想，你向来神通广大，定然会有法子。”
杜揽月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读懂穆朝雾。
他们之前好像是错开了一个时空似的，永远不在一条路上。
她苦笑着勾了勾唇，问道：“在王爷心中，沈玉娇算是你的什么人？”
此话一出，就连原本在默默喝酒的顾令安，都将眼神投了过来。
穆朝雾面上的神情一滞，而后却摇了摇头。
杜揽月正心中觉得讽刺，却听他开了口：“一开始，我只是将她当成了你的替身，本以为她和其他人并无差别，可直到她在漠北战场上身受重伤。”
“我才发现，对于我来说，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闻言，杜揽月沉默了一瞬后，才又问道：“倘若沈玉娇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呢？”
听到这话，穆朝雾脸上鲜见有些怔忪，他嗓音迷茫道：“我不知道……”
二人的视线交汇，一时之间，营帐中的气氛沉了下来。
顾令安出声打破凝滞的空气：“这酒可是西南独有的，王爷不好好尝尝就可惜了。”
穆朝雾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
他望着杜揽月的眼睛时，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是熟悉，却又不是与从前的杜揽月相同的熟悉。
杜揽月也收回了视线，淡淡道：“王爷放弃吧，我没有办法救她。”
她的灵魂既然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来，沈玉娇那具身体里缺了魂魄，自然就没办法醒来。
穆朝雾脸上闪过显然的失落。
他心中实在烦闷，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灌了个半醉。
顾令安唤了人来：“来人，扶王爷去休息。”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将穆朝雾扶走后，营帐中就只剩下了杜揽月和顾令安两个人。
她也起身打算离席：“我吃饱了。”
正要走时，就被顾令安叫住：“揽月。”
杜揽月疑惑地回过头：“怎么？”
便听他说道：“皇上召我回京，你与我一同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