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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薇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孩喊“爸爸”,长长的指甲霎时掐紧。
  裴应淮这种人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和他开玩笑。
  怎么会有小孩喊他“爸爸”,那妈妈是谁?
  她眼中的妒意连自己都没察觉。
  “喂、喂,应淮……你那边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是信号不好吗?”
  为了面子,宋雪薇故意装作没听清。
  “嗯,我待会再给你打电话。”
  裴应淮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大步朝叶慕樱跨去。
  叶兰音赶紧拉住他。
  “裴总,我代慕樱向你道歉,孩子从小没爸爸,你就原谅她一次吧!”
  她说完就去把慕樱拦在身后,裴应淮看着母女俩齐齐盯着自己,心中无端烦躁。
  他沉默着深吸一口气,松开领带。
  叶兰音知道他生气了,她不得不板着脸朝叶慕樱呵斥。
  “慕樱,妈妈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给叔叔道歉!”
  看着叶慕樱在叶兰音的斥责下瑟缩,裴应淮的眸色又沉了沉。
  “算了。”
  三岁的小孩懂什么呢,一些小孩这时候话都说不清楚呢。
  他蹲下身拉过叶慕樱,盯着她教导:“不能随便认别人当爸爸,知道了吗?”
  叶慕樱点头,认真道:“我知道,我只认你,爸爸,你保护我好不好,和其他小朋友玩的时候他们都笑我。”
  叶兰音一脸尴尬,裴应淮险些被气笑了。
  说这孩子聪明,她翻来覆去就是非要叫他爸爸;说她笨,她和他一来一回交锋,可不是一般三岁小孩能做到的。
  “来。”
  裴应淮制止了叶兰音准备拉走慕樱的手。
  他伸手把领带夹拿出来,放在她柔嫩的小手中。
  “这个送给你,下次你可以和其他小朋友说,你有爸爸,这就是你爸爸的东西。”
  叶兰音看到那个领带夹,浑身血液逆流。
  她差点忘了,当初就是因为那一晚的裴应淮戴着这个夹子,她才在画上画了一个相同的。
  裴应淮不会因此想起来什么吧……
  “不舒服吗?”
  就在她白脸的功夫,裴应淮已经重新起身,见她脸色不好,问了一句。
  “没事,”叶兰音赶紧笑了笑,又把慕樱抱起来,“快和叔叔道谢。”
  “谢谢爸爸。”
  叶慕樱清脆地叫了一声。
  叶兰音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
  “没事,”裴应淮无谓地移开目光,“孩子还小,别骂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回到公司开了几个会,驱车回裴家庄园和裴老爷子下棋。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几天集团不是有个大项目吗?”
  裴老爷子看着周身气息松快的大孙子,慈爱地摸了摸胡子。
  “看你这样子,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没什么,今天去看妈了,说了几句话。”裴应淮神色淡淡,刚落下一指,裴砚舟突然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棋室。
  “大哥,你为了叶兰音取消了我们和寇利丹的合作?”
  他紧紧皱着眉头,当着裴老爷子的面大声嚷道。
  “那可是两个亿的合同!违约金就要赔掉六千万!还有那么多耗费不计的人力物力成本。”
  裴应淮手指悬在棋盘上方,扭过头看向他。
  “谁教你不敲门就闯进来大喊大叫的?”
  他神色如常,裴砚舟只觉得他是装模作样,立刻转向裴老爷子告状。
  “爷爷,你看看大哥,为了一个女人损害整个集团的利益,他当他是纣王呢!”
  裴老爷子看了斗鸡一样的裴砚舟一眼,没有急着生气。
  “应淮,你来说。”
  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皮耷拉着盯着打转的茶水不放。
  裴砚舟唯恐裴老爷子被裴应淮蛊惑,把手上的邮件打印件拍到棋盘上。
  “还用他说?今天公司内部的邮件已经发通告了,和寇利丹合作的那个项目全面停止!”
  “爷爷让你说话了吗?”
  裴应淮终于开口,眼神让人胆寒。
  他把那张纸拿过来揉成一团,森冷地盯着裴砚舟。
  “你急什么?”
  “应淮,”裴老爷子伸手挡住了裴应淮,“说说看。”
  “我与寇利丹合作,绝不是砚舟口中的为了一个女人。”
  裴应淮交叠起双手,裴砚舟不禁冷笑。
  “寇利丹都说了,你为了把叶兰音从他手上抢走,放弃了这次合作!”
  “砰”的一声,裴应淮拍着桌子,以雷霆之势起身盯住裴砚舟。
  “我是家主还是你是家长!”
  他眯起长眸,周身危险气息弥漫。
  “爷爷请看,这是我中断合作的原因。”
  手机被放到裴老爷子面前,裴应淮气势盛放,几乎将裴砚舟的气势碾进地里。
  “汗血工厂、雇佣童工、餐吞残疾人基金补贴,这些证据我已经交给了监管会的人,最多三日新闻就会报导,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形,你坐在市场营销总监的位置上,不会不懂吧。”
  他放出的一段记者卧底记录震得裴砚舟无话可说。
  “那、那也是你先提出终止的!”
  他死死瞪着裴应淮,没想到裴应淮勾起一抹冷笑。
  “集团还没正式发函终止合同,什么时候口头终止也算数了?”
  裴砚舟无话可说。
  裴应淮口头提出解约,又撤了一切项目人员,寇利丹一定在等着裴氏发正式声明。
  但三天之后,新闻一出,形势会瞬间逆转。
  他没想到裴应淮的城府这么深,居然能借着一个意外,反而摆寇利丹一道。
  “好了。”裴老爷子放下茶杯,轻飘飘地瞥了裴砚舟一眼。
  “砚舟,你最近心气浮了,要多向你哥学习,争取早日进入董事会。”
  被饱经风霜的眼睛一看,裴砚舟的后背顿时冷汗涔涔。
  “是,这次是我冲动了。”
  他死死捏着拳头,不甘地准备退出棋室。
  “慢着,你冒犯了家主,就准备这样走了?”
  裴老爷子又是缓缓一句,裴砚舟下颔紧绷,死死咬紧后槽牙,极其不情愿地朝着裴应淮低下头。
  “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质疑你。”
  裴应淮淡然颔首:“下不为例。”
  裴砚舟离开后,裴应淮把棋盘放好,重新淡定地摆棋。
  “唉。”裴老爷子叹了口气,“还好你十八那年,把你找回来了。”
  没说出口的意思,爷孙两个都懂。
  裴应淮笑了笑:“只要我在,裴氏集团总能给二弟一口饭吃。”
  裴老爷子摇摇头,老奸巨猾地看了面前气宇轩昂的孙子一眼。
  “那个叶兰音,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也是风浪里沉浮半生的人,裴应淮说没说真话,裴老爷子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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