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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好了头,那老妪出了门,连蝉坐在床榻上,哭得愈发伤心了。
眼下,自己真的只能嫁给那头老狼吗?
绝望的念头刚闪过,只听到身侧狼王粗犷的声音:“修道之人出现在我们妖界,不怕被我剥皮拆骨吗?”
连蝉心里一咯噔,掀开盖头,定睛一看。
不远处正是柏沐杨,只见他一袭青衣,面如冠玉,手上一把青绿色的佩刀,神情淡淡。
霎时间,泪水盈满眼眶。
柏沐杨只是深深看了连蝉一眼,很快挪开视线。
“她不愿嫁你,放了她,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
狼王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柏沐杨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身后的佩刀,像是有感应一样,冲着狼王的心脏而去。
可狼王又岂是吃素的,他眼中闪过一丝邪恶,手中燃起黑焰,狠狠击打到佩刀之上。
两方打得不可开交,最后是柏沐杨技高一筹,将狼王狠狠钉死在了参天古树之上,然后带着连蝉,从万妖谷中逃出。
到一处溪水旁才停下。
此时天色晦涩,暮色四合,高大繁茂的树木在这一片山谷沃土中遮天蔽日。
眼前是的小溪流,清风拂过水面,波光潋滟,溪边草丛里藏了几处萤火,流光若星。
许是这夜色太撩人,又许是连蝉身上的婚服衬得她太美艳。
柏沐杨像是迷了心智一般,轻轻印上了连蝉的红唇。
连蝉腰软骨酥,冰肌玉肤,蹭得未经人事的柏沐杨越发情动。
只能凭借着本能做些舒服的事。
暮夜无知,树上黑鸦啼叫。
溪边草上萤火幽冥,两人旖旎一夜。
直到结束,柏沐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是修道之人,是玄真门的大弟子,甚至师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到他手中。
他未来道途坦荡,一片光明,可柏沐杨此时,却好像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问连蝉:“你可后悔?”
连蝉摇摇头:“能和沐杨在一起,连蝉不悔。”
“沐杨后悔吗?”
柏沐杨答:“不悔”
此时此刻,柏沐杨心中只剩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人妖殊途,既然他与连蝉不能为世人所容,那就隐居山林,长相厮守。
连蝉迷迷糊糊间,手里被柏沐杨塞入一个玉佩,很快,他清冷的声音响起。
“连蝉,我先回家看望父母,然后回玄真门请师父将我逐出师门,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一片安宁之所,决不食言。”
连蝉点点头,她乖巧回答:“我就在此处等你回来。”
她嘴里这样说,等柏沐杨真的离开,连蝉又按捺不住跟了上去。
刚回家不过才半个月,柏沐杨便夜夜晚上辗转反侧。
翌日清早,仆人端了一盘桂花糕推门而进,瞥了一眼床上的柏沐杨。
“少爷,刚刚门僮说府外有人找您呢!”
柏沐杨心里诧异:“是谁?”
丫鬟杏核眼远黛眉,笑起来也温温柔柔,“是个小公子,可俊秀了,说是您的故人。”
柏沐杨想了许久慢腾腾地起身走到院中,就看到了那人,是脑海中妍丽的面庞。
只不过身着男装,想来是连蝉是刻意乔装打扮过得,
她狡黠地眨眨眼,看着尽头的柏沐杨。
他穿了一袭白衣,头发以竹簪束起,他站在长廊尽头,更显得清俊绝伦,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如落星光。
“柏兄别来无恙啊!”
连蝉说着话的时候唇角轻挑,声音如同春日和风。
募的吹走了柏沐杨心底的阴霾。
柏沐杨愣在原地许久,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连蝉来了。
连蝉笑得狡黠。
她一笑,唇边便露出两个小小尖尖的牙齿,看上去俏皮得很。
等到柏沐杨遣走了仆人,她这才上前去,俏皮开口:“我怕你一去不归,所以自己找来了。”
有些恍惚,他拉住连蝉的手,半天舍不得放下,“我说过了,永不食言。”
……
自从少爷友人到家暂住之后,翠儿觉得自家少爷有些奇怪。
缘何怪异呢?少爷从玄真门回来之后,便一直保持着那里的习惯。
每每到了寅时,少爷都会早起练功,就算是前几日寒霜落雪日他都不曾间断过。
可这几日明明白日里都出了太阳晃子了,少爷还是睡到日上三竿。
日光透过檀木镂花窗无力地投射进来,在地上斑驳一片。
屋内桌上那个青铜香炉上,幽幽地冒出几缕青烟,如同青云缠绕,馥郁留香。
淡青色纱帐内的两人,柏沐杨先醒过来,看到连蝉的面容,如扇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肤色以及殷红的嘴唇,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此刻,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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