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全场寂然。
萧靖年猛地抬眸,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他猛然忆起那日,谢卿欢缩在墙角擦拭唇角的血。
那时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才后知后觉……
太医又继续道:“陛下,是臣无能,今日前才得知此毒源于北蛮之地,初看似是病,不过半月便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死后才会显露出毒性……”
“你怎知公主早已中毒?朕从未听欢儿提及!”
“陛下,是公主不叫我告知他人,他不愿陛下为她操心。”
说着,太医不禁叹息,重重磕头:“是臣见识短浅,耽误了公主的病,事到如今,臣只愿陛下为公主寻一个公道,哪怕是赐死臣也无妨!”
皇帝颤了颤手,沉声下令:“查!”
站在谢景丞身后的叶娢默默攥紧了手。
萧靖年主动开口:“陛下,此事请交予臣来办!”
“那便由你来办。”
萧靖年行礼,又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臣恳请陛下,解除我与郡主的婚约!”萧靖年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按理来说,婚约未过一月便取消,实在有失名声与体面。
可此时却无人提出不妥。
所有人都知道,刚刚下葬的谢卿欢,与萧靖年两小无猜、对他深情不悔。
他们本该知道的,可如今等谢卿欢死了,才想起来。
叶娢脸色一白,站出来也说:“陛下,您就应了将军之言吧,公主心悦将军多年,娢儿不在乎名声,只求公主上天有灵能够安心。”
皇帝其实早已悔了,若早知欢儿一去不复返,当初他哪怕是绑了萧靖年都要叫他娶了欢儿。
斯人却已逝,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此刻他就顺着二人的话:“那便如此。”
萧靖年行礼告辞。
身后,谢景丞出声安慰叶娢:“娢儿,京中好儿郎多不胜数,孤会为你另寻良婿。”
叶娢看着萧靖年的背影离开,才善解人意道:“娢儿多谢太子哥哥着想,但娢儿还不想嫁人,只愿留在宫中陪伴陛下与殿下,也可与公主相伴。”
面上平静,叶娢内心却焦急而担忧。
她担心萧靖年真查出些什么来。
但她又一想,没事的,还有谢景丞护她。
宫门前,有几名下人在闲谈。
“镇北将军多年前的部下沈将军昨日里回京了。”
“前些年他一直奉命镇守南疆,如今太平了,才终于得以归家。”
“有沈将军与萧将军此等良将,大曌定会繁荣百年、千年!”
葬礼结束后,萧靖年正欲进宫面圣,心忽然猛跳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御书房。
萧靖年才走到门前,便听见皇帝的声音:“沈将军,叶家之女朕接回宫中多年了,如今已生得亭亭玉立,温婉可人。”
另一道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便是沈将军,他闻言难掩激动:“请陛下带老臣去看看她!当初臣亲手将她托付给边关的一位故人,能亲眼看她长大,老臣也算是不负老将军所托!”
“朕已经唤她前来了,娢儿,上前些。”
叶娢正欲行礼:“娢儿拜见沈将……”
沈将军一看叶娢,脸色却骤然一变!
“陛下!镇北将军的女儿天生六指!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