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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郡守很快就离开了,钟箫舒了一口气,他们行程紧张耽搁不得,还要去买供奉的礼物,之前准备的都被那些该死的山贼毁了不少。
  钟初棠状态不佳,也没空跳出来找钟晚芍茬。
  晚芍自己备下东西都放在房间里,没有损失,自然乐得自在,巴不得赶紧拜贺结束,还有一大把房地产的热土等着她掘金呢!
  又颠了半天,父女三人终于到了武阳郡郊,钟箫与福州分坛掌教静安真人见上了面,两人在马车里不知密谋了些什么,钟初棠也被叫了过去。
  谋划半刻,静安真人先走,钟箫带着侍从进城把礼物补全,两姐妹自去旅店歇脚。钟初棠脸色终于带了点红润。弱柳扶风般走到钟晚芍面前,叹道:“妹妹这次未必能见到南离宗的大人们,真是可惜了,不如回头再求求父亲吧。”
  钟晚芍很给面子地摆出一副羡慕、失落的样子,看着对方得意地离去,无语撇嘴。
  “邪教聚会我可不想去,坐一块念经多叫人头疼。”
  武阳郡极大,光是主干道就有二十四条,商铺林立,街巷无数。
  钟晚芍只觉得心潮澎湃,这算得上后世一个二线城市了,简直遍地都是金子。
  钟家这次在城里租了个别院,足有三进,花费不少。
  主要是城里的旅店和客栈住起来不够舒适,也不便于接待福州分坛的教众。
  三进的院子起租就是一个月,加上摆设布置,还要送礼,难怪钟箫一直买不上宣化坊的好房子。
  盐运史是个肥缺,而且算双重管辖,既算福州官,也受京城统辖,这也是为什么钟箫每年要去京中述职的原因。
  但他还是常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看看,信教就是烧钱。
  钟晚芍的马车在武阳郡绕了一小部分,她就发现了数个商机。
  倘若武阳郡的客栈不够舒适气派,那她就整个酒店就是了——
  想当年,她的Palace旗下酒店也不少呢,主打一个高端五星级服务,正好让现在的大雍人见见世面。
  钟箫租的院子离主干道不算近,但是听说离南离宗的宗门很近。
  钟晚芍不需要张理给她指出方向就被那宗门山上的景色震住了。
  一片云雾缭绕之间,楼宇林立,桥梁飞架在云层之间。从此处看只觉得建筑群足有万丈之高。
  山峰位置极好,朗日淡云,日光慈悲地照下来,似是仙境。
  建筑一座叠着一座,最高的塔尖看起来能摘到星星,大幅的帷幔肆意在风中卷着,上面不知是绣的还是画的梵天的六方攒心织锦纹。
  “我的天呐。”饶是钟晚芍见得世面不少,也没想到在生产技术落后的大雍竟然会有这样壮观的建筑群。
  张理在一旁解释道:“这南离宗自建国时就开始建造了,每一方土石都是巧匠搬运的。至今还在不断动工,所以越来越壮观。”
  “这么高的山,山上的人都是爬上去的?”
  “小姐你说笑了,当然可以爬上去,只是我们这个角度看着高,实际山峰也·····不低。”
  张理在钟晚芍无语的注目下继续道,“但是听闻爬起来还好,坡比较缓,景色又美,不算累。还有人力的挑夫,可以把人抬上去。”
  “下山有专门的索道,不费力气而且很快。”
  钟晚芍老实地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夜,看着院子内众人忙进忙出,来过数位身着教袍的人去钟箫处议事,又被他千恩万谢地送走了。
  想来应该是忙着拜贺走关系,毕竟钟箫想让他的宝贝大女儿在布道大会上出彩。
  钟晚芍愉快地尝着张理买来的武阳郡特色豆腐酿、溜鱼滑,渍虾,配上之前偷偷去买的福士集辣椒干碟,低头刷刷写下一阶段赚钱方案,好不自在。
  入睡前,钟箫把她叫了去:“明日是斋月后的洗礼日,我与你长姐要去拜会南离宗的长老,会带你一起去,不过人多眼杂你不能入内亲见,可有遗憾?”
  懂了,这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来安慰安慰。
  原来进去拜贺还有内外人数限制,难怪钟初棠这么得意
  钟晚芍自然乖顺道:“父亲不必在意女儿,能有这次拜贺南离宗的机会,女儿已经三生有幸了。”
  钟箫很满意次女的识相,给她简单讲了讲拜贺的注意事项,沉眸盯着女儿离去时袅袅娉婷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还有点早,再缓缓。
  钟晚芍回房让张理把礼物再点一遍,确认无误后,坐到窗边开始写信。
  主要是写给那位巡抚牧将军,毕竟多亏了金子的聪明这次才能安然无恙,顺便也联络联络感情,让这位大人不要忘记他的三个承诺之允。
  信中简单写了一下遇到山贼的遭遇,当然迟吾行那段隐去,重点夸赞了金子的矫健、机智、聪慧、乖巧。顺便夸赞了一下武阳郡守武功高强,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
  信末,她自说自话地写道,自己随父来到武阳郡拜贺,精心准备了礼物云云。
  涉教的话题到底敏感,之前别馆的事情被她糊弄了过去,她还是想稍微试探一下她这位目前最大的后台对梵天的态度如何,以防以后哪些不小心触到逆鳞。
  绑好脚筒,给金子拿手帕叠了个小包背,塞了点心斜挎在鸟身上,让金子自飞去。
  不知这雀儿送信的路上知不知道找东西吃,别回来给孩子饿瘦了。
  钟晚芍思索了一下自己要干的事情,还是问张理道:“上次我让你去打听南离宗有什么秘闻,可有结果?”
  张理答:“打听了,南离宗风评一向不错,御下挺严。之前那胖子房东被处理了,南离宗这里也没有表态,李清告诉我,只有福州分坛遣人来问过,也没有下文。小姐担心他们发难?”
  “不。”钟晚芍摇了摇头,“我是想问有没有一些关于上层的桃色丑闻,或者少女失踪之类的风声。”看着张理有点震惊的眼神解释道:“我总觉得父亲安排我屡屡与南离宗接触没什么好事。”她闭上眼回想起数次父女相见时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
  “小姐觉得主君会拿你做人情?”张理明显被这个猜想吓到了。
  “不好说啊,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觉得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吗?”钟晚芍问道。
  张理沉默了,虽说不愿相信,但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主君阴沉、狂热、薄情、好弄权、更要命地是偏心。
  她看着自己小姐不过十六岁却艳光难掩少女脸庞,只觉得心寒,只有廖廖几人知道她乖顺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真诚可贵的灵魂。
  少顷复又振奋道:“李清认得的人多,我让他再去打听。”
  “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觉得这次来拜贺他不至于急着把我脱手,不然也不至于丢我在外殿还嘱我带兜帽了,咱们去多打探打探,以后小心着就是了,我们这么有钱还怕撕破脸皮?献女对官员来说一不小心就是个大丑闻啊。”钟晚芍碎碎念道,眸色幽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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