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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难料,檀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求到苏婉欣跟前来。以前在苏家遭受种种欺辱,她都硬撑着一口气,想早点远离这一切。
  现在她还是这种盘算,只不过许是到王府见得世面比以往多了,她的心思也略有些活泛。
  就连苏婉欣都颇含深意地嘲笑:“以前只当你是锯嘴的葫芦,一根筋拧到底。现在发现,倒是我眼拙,错看你藏着不少花花肠子。”
  檀容沉默了一瞬,仍然低声辩解:“奴婢一直都真心以待,是夫人不相信。”
  “呸!你就是个骚货,还有那么几分自知之明,晓得就算上了世子爷的床,也没有富贵的命,算你识相。”
  苏婉欣骂人的劲头有所削减,之后要靠这小贱人传递信息,这时候逼急了没好处。她也不是只会发脾气的傻子。
  她转身,从衣袖里抽出条手帕,浅青的底上隐约绣着蟒纹。她将手帕轻轻按在心口,长长叹息,微眯着眼,似乎沉醉到某种遐想当中。
  檀容直觉自己不能再逗留下去,低声告退。
  苏婉欣像是没听见,依然捂着心口,神色微痴。
  旁边的程嬷嬷会意,拽了檀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开。
  檀容起身退出去,穿过暖香院之后,奔着后花园而去。
  韩晏回到府中已经酉时五刻,刚进梨香院就听到禀报,檀容出事了。
  他眉头一皱,冷冽的目光牢牢盯着面前的李嬷嬷,生生能刮下一层皮来。
  李嬷嬷垂头,心中颤抖,也就仗着年岁大才面上稳住:“下午她不知怎的去后花园,失足掉进湖塘里,恰巧当时没人在,挣扎了一盏茶时间才被捞起来。”
  “她为何会到那里去?”韩晏声音阴鸷,他朝身后的七重一伸手,后者立即明了,将腰间的马鞭解下,递上。
  李嬷嬷见状,忍不住一哆嗦,整个人都微微往后缩。
  “接着往下说,我让你停了吗?”
  “……回世子爷,檀容现在正在房里看病,世子夫人请了府外的大夫,是锦都城里有名望的医者,想必不会有大碍。”
  “苏婉欣找了外面的人?”韩晏声音一冷。
  李嬷嬷误会,赶忙解释:“之前的府医不知怎的突然恶疾,告老还乡,新府医还未请到。所以这才劳烦世子夫人出面的。”
  韩晏垂眸,默不作声,马鞭攥在手中,梢头轻敲着另外的手掌。
  李嬷嬷大气不敢出,心中害怕会被责罚,她这把年纪,平日里又体面,丢不起这人啊!
  同时她也暗暗怨恨檀容,好端端地跑去湖塘做什么,连累她在这经受煎熬摧残。
  韩晏没再搭理她,直接出了屋。七重就像影子般紧随其后。
  待人走后,李嬷嬷这才敢大大地出一口气,脚已经有点发虚,摸了摸额头,尽是细汗。
  此时的檀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盖着厚被子,脸颊浮现病态的红晕,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你好好养着,别再招风受冻,这药你先吃着,过些日子我再来复诊。”大夫语重心长说道。
  床边坐着的苏婉欣,起身递上银钱:“有劳您费心,我当她跟自己妹子一样,您可要好好看诊啊。”
  “世子夫人放心,在下绝对全力以赴,绝不会有半点错漏。”
  这正说着,房门一推,韩晏走了进来。
  大夫见状,忙上前作揖行礼:“草民见过世子爷,世子爷安康。”
  “人怎么样?”他面色冷漠,看不出是关心还是要责备。
  大夫不经意地瞟了苏婉欣一眼,随即缓声说明:“这位姑娘落水受寒,时间过久邪寒入骨,再加上惊吓过度,魂魄有离心之兆,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调养。”
  “多久?”
  “快则俩月,慢则半年。”大夫紧跟了一句,似乎是怕世子爷责骂:“这样才不容易落下病根,不然以后就连生育都极可能受影响。”
  韩晏眉头皱起,一直攥在手中的马鞭扫向圆桌,快若惊鸿电光。所有物品摔落在地,碎得惨不忍睹。
  “她若有半点问题,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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