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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入耳,孙兰莺心像被飓风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她脑袋一片混乱,连何时离开凤阙殿的都不知。
祁寒临那句赐婚的话,一遍又一遍,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心宛如刀割,一刀又一刀,全是伤口。
夜色渐黑,孙兰莺浑浑噩噩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祁府。
昔日冷清的府邸,如今因为祁寒临的回来,燃起了篝火,多了人气,颇为热闹。
她正要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将军,这些都是您和孙小姐的过往,当真全要烧掉?”
孙兰莺脚步一顿,就见祁寒临面色冰冷地将黑盒子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扔进火堆。
她看的真切,那分明都是两人曾经在一起时,她送给祁寒临的。
她为他亲手誊抄的兵书,祈福誊写的佛经……
他们一起做的花灯,一起编的同心结,还有他们的婚书……
“咔嚓——”
随着火光的炸响,全都烧得干净。
她的心在这一刻,也仿佛置身于火中,烧的残缺不堪,阵阵绞痛。
忽然,一道凛冽的眸子看到站在门口的她。
下一刻,大门就被上前的下人关闭,将她隔绝在外。
孙兰莺惨白一笑,手指掐进了掌心。
祁寒临烧掉那些东西,就是想彻底和过往断干净。
她唇角牵起自嘲的笑,转身离开。
这一路上,那些她以为早就忘却的往事,又涌现在脑海。
三年前,祁寒临参军立赫功,在沙场斩杀敌军首领。
一夕之间,他成了百姓眼中的大英雄,大燕朝人人惊讶的少年将军。
他有大好的青云仕途,却为孙兰莺甘愿束缚,为爱困在这京城。
祁寒临的父母找到她,一脸恳求:“寒临是天生将才,应当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还请孙小姐不要挡了他的路。”
后来,他的老师、同僚、全都一一来找她,指责她。
孙兰莺心再痛、再不舍也只能含泪分手。
那日,梧桐树下。
她看着他满心欢喜的眉眼,紧紧掐着手心,说出了最决绝的话。
“祁寒临,你一介武夫,竟妄想我爱你,被我玩弄于鼓掌间,还浑然不知,真是蠢的可笑!”
说完,孙兰莺转身离开。
那一夜,祁寒临在树下,顶着暴雨站了一夜。
天亮后,他自请远赴塞北,收复失地,不破狄蛮终不还。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从记忆里回神,孙兰莺仰头看了很久的天空,然后才回去。
……
第二日,孙兰莺受燕帝所托,带领太医为祁家军调理身体。
在军营,她总是能频繁的遇见祁寒临。
可即使一起工作,两人也形同陌路,气氛更加僵硬。
三天后,孙兰莺正在药棚熬药,就见军师走进来,放下一盒桂花酥。
“孙大夫,多谢你连日来的给将士们看诊,这盒糕点给你尝尝。”
孙兰莺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上面裹了蜜,很甜。
正想开口道谢时,军师高声喊着:“江小姐给将士们送来了点心,感谢大伙和将军出生入死,齐心作战!”
众人调侃起哄:“江小姐这般体贴,将军有福咯!”
孙兰莺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糕点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时,祁寒临挂着笑意开口:“回朝后,还未和弟兄们好好喝一回,今晚天香阁咱们不醉不归我!”
孙兰莺愣住,祁寒临以前一向傲气,从不屑在人情事故上用心。
以前在一起时,她不是没劝过,但他从来都不听。
现在,为了江怀夕,他改变竟然这么大吗?
一想到这,孙兰莺就觉得胸口发闷,闷得喘不过气。
她想出去透透气,一转身又听见有人问:“将军,您与孙大夫是旧相识吗?你们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
闻言,孙兰莺步伐顿住,她潜意识想去知道祁寒临的回答。
一阵沉默后,祁寒临冷冽的声音倏而响起:“素不相识。”
孙兰莺心脏像被锤子猛地砸了一下,钝痛无比。
手里的医书,被她攥的变形,明明是裹着蜜的糕点,却吃得她好像比黄连还苦。
过了很久,久到听不到一丝声音时。
孙兰莺才敢回头看。
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祁寒临冷漠的双眼。
她嘴角牵起苦笑,声音沙哑:“有必要否认吗?”
“有必要。”
祁寒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她如鲠在喉。
可想要还要在军营工作,一直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想不如趁这今日把话说开。
思及此,孙兰莺抿了抿嘴,鼓足勇气再次开口:“祁寒临,三年前,我……”
“孙兰莺!”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往事不堪,祁某皆已彻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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