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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李锦书淡淡俯视下面的女人,看着她眼中的惊惧:“崔小姐可消气?”
  崔氏女有苦说不出,只能祈祷这仁厚君王未让消息外传,她哪敢有什么怨气?
  “臣女任陛下处置。”
  崔氏女走出勤政殿时,两股颤颤,经过院中时,除了一众行刑之人和那挨打的小太监,地上还跪有一人,虽是男子,但其身着的却不是太监服饰,也不是侍卫模样。
  她不敢多看,匆匆离开。
  李锦书已让行刑之人住手,他缓步从勤政大殿走出,一步一步踏至殿外一众人面前,特别是来到跪在地上的那人面前。
  瘫死在行刑长凳之上的小太监依旧还被堵着嘴,奄奄一息,紧闭着眼不知死活。
  跪在地上的男子虽是跪着,却没弯过一次背脊,目视前方静默不语。
  “白术,你可知罪?”
  明黄龙袍晃动,他屈身蹲在他的身前,两人可平视彼此。
  白术依旧面无表情:“臣不知。”
  李锦书大恨,连连道了三声好,温润的脸庞有一瞬的狰狞:“你还敢自称臣?朕可不敢要你这样不忠心的臣子!”
  白术无言,干脆不说话了。
  他忠的主子从来就不是新皇,任他如何刁难,他无话可说。
  夏国新皇与昭华长公主感情深厚,按理来说李锦书应该优待长公主的人才对,事实也是如此,李锦书确实爱屋及乌对李兰舟身边的人都好,却独独容不下白术。
  李锦书气笑了:“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他真不知道该为白术忠于李兰舟高兴,还是该为奴才觊觎主子生气。
  白术还是油盐不进,李锦书也不欲多言,只再警告一句:“收好你的心思!”
  两个男人终于正面交锋,白术看他,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意思。
  李锦书起身:“朕要去陪皇姐用晚膳了,白大人以后还是谨言慎行,莫要再让身边人连累受罪了。”
  他春风得意离去,行刑的一众人也离开,只余下昏死在长凳上的小太监和跪在地上的白术。
  满院寂寥,白术起身时歪了一下,他向来身体健硕,只是跪得久了难免有所酸痛。
  他轻轻晃了晃小太监的身体:“鸣亿?鸣亿?”
  小太监早已没了知觉,勤政殿的洒扫宫女太监不敢近前,他只能独自承着小太监离开。
  回到自己的住所,早有太医候在那。
  鸣亿醒来时身上早已处理好,火辣辣的痛传遍全身,他趴在榻上,侧头看守在床前的白术。
  白术察觉他醒来,忙检查一二,确认妥当后,劝道:“我和你说过,总跟着我没有好处。”
  鸣亿不以为然:“白郎君虽然面冷,却心热,这大明宫中多是吃人的笑面虎,似白郎君这般真性情,鸣亿心甘情愿。”
  想到圣人那边,鸣亿多有怨言:“陛下如此待郎君,多次对郎君不愉,郎君为何不禀告长公主殿下,请殿下主持公道?”
5、念想
  白术无言,沉默半晌,只道:“长公主殿下心怀江山社稷,与陛下情意深重。”
  鸣亿愤愤不平:“陛下为何对别人都好,却总是让白郎君您受罪!”
  白术默然垂下头,复又抬头看窗外。
  此时已是半夜,雕花窗外,暗夜如注,如同他身上一直未变过的黑衣。
  白术的身份是尴尬的,从他很小的时候便被孝淑皇后从战乱之地救起,被孝淑皇后的手下亲自培养,他的使命一直只有效忠昭华长公主,效忠李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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