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兮的话，令陆羽沉瞳孔猛的一震。
以前她都是会喊自己‘司焱’，最差也是‘陆总’，可现在她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语气更是冰冷得过分。
他不可置信看向面前的顾妍兮，只觉得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令他陌生。
可这样的她，又好像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样子。
她眼神坚定，神色睥睨，全身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冷的贵气。
这股气质更是吸引得他完全移不开眼睛。
面对这样的顾妍兮，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软下去。
“晚橙，是我刚刚说的话太冲了，你别介意。”
说完，他又接着补充。
“我是真的为你身体着想，想让你快点好起来的。”
顾妍兮神色复杂的看向陆羽沉。
现在的她，拥有三世的记忆。
最开始对她虚情假意，背后却能狠下心杀她的样子，她记得。
后来他为了沈梦瑶，将最差的嗜血一面暴露给她看的样子，她也记得。
最后她自杀，陆羽沉惊慌失措喊着她名字跑过来的样子，她也记得。
还有几天前，陆羽沉着急忙慌送她来医院的场景，其实她也记得。
那天，当时顾妍兮疼得快要失去意识，嘴里全是低语喃声。
她意识模糊的躺在去往手术的病床上，紧紧抓着陆羽沉的手，表示自己不要全麻，不愿意上环。
陆羽沉抓住她的手，一脸复杂的安慰她：“别害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事情来伤害你的。”
一遍又一遍，就好像不知道累一样，直到将顾妍兮送到手术室门口才放开手。
手术后，顾妍兮虚弱的躺在床上，从护士的嘴里，她更是听到，这期间一直是陆羽沉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
而且是比上一世更加体贴细致的照顾，那个护士回忆起来的，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当时她听到，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是护士的描述，肯定是加了对陆羽沉的滤镜。
可真看到陆羽沉这样遵循着她的心情，低声下气的跟她对话时。
顾妍兮心中竟然莫名的堵了起来。
陆羽沉一直是骄傲的，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更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他有野心，有手段，更目光长远，更是带领公司创造了很多个企业神话。
可商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所以他能利用自己，利用顾家，利用舆论洗白最心爱的沈梦瑶。
他一贯铁血手腕，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可现在，他在自己面前，这样软声软语的同她说话，她心中不受控制的划过酸涩。
这不同于他假装出来的温柔，也不是他为达目的主动弯下腰来屈就她。
这么多年，他的所有心情和举动，自己一个眼神几乎能懂。
所以她看得清楚，刚刚他是在发自内心的为自己的行为内疚，才主动向自己低下头来的。
可顾妍兮心中更加酸涩。
早在她需要的时候，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她不屑需要的时候，这份呵护和关怀却不期而至。
恨意，爱意，酸涩，还有怨恨……心中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太过复杂。
不停翻涌，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可慢慢的，最后全部沉淀下去，化为前尘往事。
这份尊重和守护，终究来得太迟了。
顾妍兮别过脸去，看着窗外出神，好像在眺望以前的自己和过去。
她缓缓出声：“陆羽沉，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