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方舒杳的眼眸，他无数次看到这双眼睛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那时她的眼中还有光。
如今只剩下一片灰暗，没有一丝光芒。
“啊——”
秦晚晚的尖叫声炸在耳边。
所有人都吓傻了，纷纷往外跑——
“有人跳楼了！”
“是方舒杳！”
季渊呆滞着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就算干涸的发疼都没有动一下。
他的眼中只有方舒杳的尸体。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跳楼？
她性格那么坚强，就算遇到挫折也不应该……
“季渊！”秦晚晚猛地抓住了季渊的胳膊，她口吐恶言，“方舒杳就是嫉妒我们能高考，她真是好狠的心！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住口！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骂人？她跳楼死了！哪怕是自杀，也和我们逃不了关系！”
此话一出，秦晚晚彻底懵了。1
“不，和我没关系，是她自以为她妈妈是我害死的！她没有证据！”
季渊不忍的闭了闭眼，他满脸都是方舒杳的鲜血，心底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他低声道：“够了，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死！你和我都逃不了责任！”
秦晚晚不甘地攥了攥手。
突然，有人指着秦晚晚大喊道：“警察，她就是秦晚晚，就是她压死了方舒杳的妈妈，还逼死了方舒杳！”
因为是高考日，附近巡逻的警察立刻赶到。
“同学，请和我走一趟吧。”
“不要！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的错！”秦晚晚迅速转身往外跑，却又被几个人压住了。
另一个警察看了一眼季渊：“你也一样和我们走一趟。”
季渊眼睫微颤，他回头看了一眼被老师用布遮盖的尸体，心里凉透了。
他哑着嗓子说：“我可以配合，但请让我为方舒杳送葬。”
“季渊你装什么好人！”一个同学走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以为我们同班同学什么都没看出来吗？你和秦晚晚卿卿我我的时候，还故意吊着方舒杳不放。”
“别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但你默认了秦晚晚霸凌方舒杳，这件事你是逃不了的！”
“亏你还和方舒杳是青梅竹马！给她送葬？你不配！”
季渊僵在原地，他面色微冷。
原来自己和秦晚晚之间的关系，在同学的眼中居然是这样！
那方舒杳呢？
她是不是也这么看自己？
这时，季伯母匆匆赶来，她好像听说了什么事情，脸上布满了慌张。
季渊看过去：“妈……”
季伯母颤颤巍巍走上前，看到了地上的方舒杳，眼眶瞬间就红了，她问道：“是舒杳？”
季渊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垂下头不吭声，默认了。
季伯母目光一凝，她踩着高跟鞋哒哒两声走到秦晚晚的面前，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
吓傻了所有人。
警察连忙拉住她：“女士，不能动手！”
季伯母扬手推开警察，指着秦晚晚辱骂：“你这个贱人！混迹在社会上没学好，不光勾引我儿子，还害死了两条人命！”
“你这个不要脸东西，还想嫁入我们季家？！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季家永远看不上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