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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开混杂咖啡渍的纸巾,江宁浑身放松。
  用最淡漠的口吻,说出最嚣张的话:“阿巡要是出事,我就让你跟周敬生结不了婚。”
  最毒莫过于此。
  余姿莘的跋扈,瞬间降下几个度。
  她睚眦欲裂:“江宁,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余姿莘觉得,江宁真是疯了,她一个周家领回来的丧家犬,凭什么在她面前盛气凌人?
  江宁句句戳人心窝:“还不走,让我请保安抬你出去吗?”
  邹俏在楼道口抽烟。
  晃一眼,就看到余姿莘从楼上下来,脸色那叫一个差。
  她紧跟上楼。
  江宁佝偻着身子,正在收拾屋里一片狼藉,手里卷了把纸巾擦茶几。
  邹俏帮她递纸:“哟,你把她人给打了?”
  “打她我都嫌脏手。”
  闻言,邹俏脸上唰的闪过抹失望:“不是,那她这是几个意思啊?自己管不住男人,合着跑来你这撒什么气?是不是有病?”
  “你还真说对了,她这人确实有病。”
  “心里舒服点了?”
  江宁掀开黑睫:“差不多。”
  “晚上去清吧?”
  眼皮下的漂亮眸子,平淡而清澈,江宁叹口气:“不去了,不爱去那种地方找乐子。”
  邹俏把头探到她脸下去,表情认真单纯:“宁宁,沈清佔人挺好的,你多接触接触,不敢保证比周敬生有钱,但人也不差钱。”
  “不是我的款。”
  “那你喜欢什么款?”
  此话一出,江宁脑子里瞬间不争气的浮现周敬生的脸。
  更过分的是,还有他出浴的场景。
  宽肩窄腰,精瘦有型。
  年轻俊朗的面庞,又不失七分斯文沉稳。
  她暗自吸口气。
  强忍着异样情绪:“大伯母想让我嫁给阿巡,历来人对我们母女不错,我要是这个时候跟沈清佔搅合在一块,人家怎么想我?”
  邹俏嗤笑声:“江宁,你还挺有良心的嘛!”
  是啊!
  江宁从不做那些昧良心的事。
  可她也记得,周敬生在床上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时候,总喜欢骂她小没良心。
  她不知道,她是哪里对不住他了。
  又或者说,这是他认为的一种情调。
  ……
  再见周敬生,是在半月后。
  邹俏当晚生日,生日宴定在“宴江南”,大摆了五桌。
  她在宴上,隆重的介绍江宁:“我好姐妹江宁,以后各位有钱有势的大哥大姐,多多照拂她。”
  虽然大家都很卖邹俏的面子。
  但这让她觉得特别的尴尬。
  江宁跟邹俏四年同窗。
  她那些人际圈子,江宁想都没想过要硬挤进去。
  别人卖的是邹俏父母的面子,她就算融入,也没那个资本维持。
  所以邹俏时常说,她这人清醒。
  在座的人,一一上前跟她敬酒热话。
  江宁喝到七成醉,踉踉跄跄跑去洗手间吐。
  “呕……呕呕……”
  邹俏一边帮她抚背,一边带着惬意的说:“宁宁,今晚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的新生,祝贺你脱离周敬生那个瘟神,迎接新生活。”
  江宁单手撑住洗手池,面上深熏不退。
  眼眶有丝雾气在打转:“阿俏,我啊……已经不爱他了。”
  “真的?”
  “当然,四条腿的狗抓不到,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是。”
  洗手间里不断传出调笑声。
  周敬生走在前边,蒋阮与他相离三四步的样子,看不到他脸部表情。
  “周总,要不要我……”
  “不用,走吧!”
  “江小姐她……”
  江宁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突然脚步不受控制的,想要出来,她双手趴着冰冷的墙壁,迎面对上周敬生那笔直宽阔的后背。
  她痴痴的撑眼,神情有些恍惚。
  好久,才嘟囔一声:“阿俏,我见鬼了。”
  身后没有任何回应。
  只听男人从鼻息溢出的一道嗤笑声。
  周敬生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冷漠至极:“江小姐的本事还真是不错,今晚屋子里没少江州的二世祖吧,勾搭上了几个?”
  江宁喉咙火辣辣的灼烧。
  酒精跟酸水搅合在唾液里,一并往下吞咽。
  她强迫自己绷直身体:“别管几个,反……反正每一个都比你好。”
  好千倍,好万倍。
  周敬生冷笑着垂下眼眸,看似平淡无澜的面上,实则惊涛骇浪。
  他扭头,狠狠抵着她的眼睛。
  那张矜贵淡定的脸,此时显得如蛇一般阴冷。
  周敬生:“每一个都比我好,那他们看得上你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江宁猛然抽口凉气。
  她明明醉了,却还能认真的思考他的话,因此感觉到心疼。
  整个口腔到胃部,所有的血液凝固。
  她扭曲的脸,挤出一抹怪异而又极讽的笑容,去看蒋阮:“蒋秘书,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那些男人不就是喜欢我的脸,也包括他。”
  “他”指的不是别人,是周敬生。
  当初他自己亲口承认过的,就爱她这张颠覆众生的脸。
  “江小姐,你……”
  “蒋阮,我们走。”
  周敬生那口气,如同逃离一个疯子。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爱她,所以才能如此的薄情冷血。
  江宁感觉犹如利刃穿心,比那还疼上百倍。
  邹俏吐完出来,看到她目光呆滞,坐在外边长椅上,她问:“宁宁,刚才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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