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法官宣判那一刻，黎清瑶浑身都脱了力，死死撑住桌子，才没当庭跪下。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散庭，沈涅处和柳如烟安然无恙离去。
黎清瑶咬紧了牙，冲上去。
结果还没碰到柳如烟，就被季时煜拦了下来：“你又发什么疯？”
黎清瑶眼尾猩红，目光中满是怨恨：“我疯了，季时煜，连女儿的死都打动不了你，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季时煜面容平静，仿佛与他而言，这个案子再轻松不过。
“就算你编出嘉虞死了这种谎话，法律也就是这样！”
“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是！”
黎清瑶看着他，颤手从包里拿出女儿的死亡证明。
“我有证据，我没说谎……”
可季时煜夺过后，看也没看，直接撕掉了。
黎清瑶看着那张被撕碎的死亡证明，心也跟着碎片。
季时煜口口声声最讲究证据，可现在确凿的证据就摆在眼前，他却不看。
说到底，他就是偏心柳如烟母子罢了。
“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就不应该嫁给你。”
“我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我们现在就离婚！”
黎清瑶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都像是有刀在割。
季时煜的脸色难看，过了好久才薄唇微阖：“如你所愿。”
离婚有冷静期，预约后要三十天才能领证。
黎清瑶得知后，一句话也没和季时煜说，转身就走。1
季时煜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烦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嫂子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太多事情，我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去解释。”
季时煜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也好。”
接着上了车。
柳如烟脸色变了变，又挤出一个笑跟了上去。
另一边。
案子虽然被判了，但黎清瑶还是不放弃，到处找证据。
可不知道怎么的，关于女儿受伤的照片竟然流传了出去，网上甚至还流传出了一批嘉虞的不雅照！
一些说是季嘉虞同学的都出来爆料。
【平时季嘉虞就不检点，穿的裙子也比别人短。】
【我看到过好几次季嘉虞和校外的那些社会人士走在一起。】
【在学校也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根本没人敢惹她】
黎清瑶看着网上的发言和评论，气得肝疼。
她的嘉虞从小就阳光开朗，根本不是网上说的这样。
为什么她都死了，这些人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黎清瑶把这些言论收集起来，报了警。
她绝不会放过这些藏在网络后面污蔑她女儿的任何一人！
纪淮年调查之后，发现这些在网上爆料的，都是被人购买的水军。
只是要查背后的卖家是谁，还需要一些时间。
听完这些话，黎清瑶脑海中瞬间想到一个人。
去柳家见到柳如烟的时候，五味杂陈。
以前，她也同情过柳如烟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愿意多照顾她，却不想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柳如烟，你也是一个母亲。”
“你想要季时煜，我已经把他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
柳如烟不屑地嗤笑一声。
见季时煜从外面竟来，又装作惊慌的躲到季时煜身边：“时煜，我嫂子说我在网上抹黑嘉虞，可我真的没有……”
闻言，季时煜冷冷看着黎清瑶：“黎清瑶，你胡乱指责人的时候，有证据吗？”
“以前污蔑如烟和我的关系，现在又不停的用女儿来做你争风吃醋的工具！”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照顾如烟只是因为她是阿鸣的妻子。”
“如果再有下次，你别想要女儿的抚养权。”
他精致眉眼中，满是厌烦：“你再不走，如烟完全可以起诉你擅闯民宅。”
说完，就“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纵使黎清瑶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此刻还是疼到难以呼吸。
她浑浑噩噩的在路上走着。
再有意识时，已经上了市中心律政大楼的顶楼。
风呼啸的从耳旁吹过，她看着底下如同芝麻大小的人，整个心都要被愧疚淹没。
对不起，嘉虞，妈妈连帮你说一句话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些不知所云的人泼你脏水。
是不是只要向前迈动一步，就可以去陪女儿了？
想到这，黎清瑶又主动向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