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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衍见李瑶瑛看完,便放开了它。
夜风带着檀香,一起将满树的许愿带吹得飞扬。
菩提树茂,带着万千信徒的夙愿一起生长,随着香火肆意。
他揉了揉李瑶瑛的头:“素来喜洁,不喜他人触碰我依旧改不了,每每接触后,我必定要拿帕子狠狠搓着皮肉,直至发红才肯罢休。”
“去了战场后,这些习惯才生生抑制住了,并非能当做爱人的评判。”
李瑶瑛一愣,知晓他是在说五年前的事情。
即使知道是做戏,她却依旧耿耿于怀,但也不知介怀的是什么。
她扯了扯唇,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我已经向前看了。”
不困顿于过往也是李瑶瑛一直以来的希望。
许愿带上的两个心愿,谢无衍已经帮她实现了,看来他才是她的佛。
月白素袍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那双眸子里流淌着的复杂感情,李瑶瑛看不懂。
只是觉得他像是要羽化登仙了般。
她心中兀自升起一种要失去他的错觉,心下一紧:“那个玉兰发簪呢?”
谢无衍从衣袖中拿出,递给了李瑶瑛。
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人气:“收下了可不能后悔了。”
眼神中闪烁着好看的星光。
梵音阵阵中,横亘在李瑶瑛心中的冰块似乎有所消融。
在月华的照耀下,两人隔着不远不近地走出了凌云寺,跨出最后一步时,两人同时回头。
李瑶瑛在内心祷告:“仁慈的神佛,请您要爹娘平安顺遂。”
最后一句太过缱绻,她默默咽下,只愿神佛能明白。
谢无衍心底微微笑着:“弟子在红尘之中,只愿用绵薄之力,为天下尽一份责,也愿和身边人心意相通,恩爱两不疑。”
走在街上,有些人外出燃放着烟火。
三更天,绚丽璀璨的烟火在空中绽放,构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幻梦。
“好美。”
李瑶瑛看着,烟火灿烂的光晕染在她仰起的芙蓉面上。
更显秾丽。
又一簇斑斓耀眼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时。
她偏头看向了谢无衍,他抬头认真的看着烟火,手垂在身侧,从广袖中露出一截漂亮的指节。
那是一段能捻佛珠、解签写字又能握住兵器杀敌的指节。
鬼使神差间,李瑶瑛伸手悄悄戳了一下那指节。
谢无衍动也没动,依旧看着烟火,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
她又戳了一下。
这次谢无衍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紧紧握住了李瑶瑛的手,不容许她挣开。
李瑶瑛惊讶的抬头看向谢无衍,可他依旧还是那个动作,仿佛攥着她手不放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挣不开,索性就不再管他,抬头继续看着烟火。
当最后一抹也是最漂亮的一抹烟花,燃放在空中时,李瑶瑛耳边传来一句几乎于无的叹息。
“真好。”
李瑶瑛在心中想着:“真好。”
这个夜晚,两人站在街上看着烟火。
李瑶瑛伸出了她的手,而谢无衍也刚好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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