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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要离开的陶迎星身形一顿,不觉回头:“做梦正常,忠国公是病了,好好休息吧。”
  她抽回自己的衣袖,准备再度离开。
  可身后的人却再度拽住了她的衣裳。
  沙哑的声音重新传来——
  “我梦见了我们的前世。”
  一句话。
  让陶迎星整个人彻底僵住,瞳仁一瞬间骤然收紧。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后神色淡然,回头只看向床榻上虚弱至极的男人。
  “忠国公是病糊涂了吗?竟然说起了胡话来了。”
  可傅砚霁大抵是病弱,此刻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只有一片惨白的无措。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迟迟不肯松手。
  见状。
  陶迎星不得不放下了药箱,重新坐在了他的床沿,眸底深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忠国公梦见了什么?”
  她提出问题,傅砚霁却一时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眼,什么话都有些说不上来了。
  他定定望着面前的陶迎星,眼里心里都变得酸涩起来。
  傅砚霁记起来梦中的一幕幕,只觉心如刀割。
  他的声音嘶哑异常,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梦见我们曾经有过三个孩子……”
  只开头这一句话,足以让陶迎星整个人都僵住。
  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伴随着傅砚霁说出口的一幕幕涌来。
  “我梦见我们的孩子一个个都意外身亡,我梦见你拿着芷凝的玉佩来寻我,可我却想要包庇芷凝,反过来责怪你多想。”
  傅砚霁的眼眶通红一片,他的心狠狠揪起,梦里的前世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他觉得那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提到最后。
  他的手不觉跟着颤抖起来,手一点点松了力道,他记起梦中最触目惊心的一幕——
  “我还梦见,你一把火烧了恭国府,自焚死在了府中。”
  “那个时候的你跟五年前火场中完全不一样,五年前的你带着恨意,可梦里的你没有任何表情,那是死一般的绝望。”
  “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焚的。”
  傅砚霁的语气哽咽起来,他抬眼看着她,“前世的我怀着悔恨度过了一生,就如这五年的我一样,不,我还是更幸运的,我重新遇见了你……”
  他语气沉重悔恨。
  可听在陶迎星的耳里,只有虚伪和轻飘飘。
  她等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后悔。
  傅砚霁痛哭流涕,紧紧拉着她的手:“对不起,芷熙,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能好好对你,是我伤害了你,也是我伤害了我们的孩子,我该死。”
  “那你就去死好了。”
  一句云淡风轻至极的声音打断了他。
  傅砚霁怔住,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他向她求证,满眼透着不敢置信。
  可陶迎星唇角挂着极淡的笑意,她一点点抽回了自己的手,定定望着面前看起来悲惨至极的男人,心里早已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眸色涌上如寒冰般的冷意,一字一句再度重新开口:“我说,既然你如此后悔,既然你觉得你自己如此该死,那你就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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