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下看时间倒是方便了不少,“还早呢,这才九点半,十点才吹熄灯号。”
“……”
程执沉默,这下书彻底看不进去了,心底一片燥热。
“你在写什么?”
“就院子里那菜什么的要搭架子,还想用椰子壳做点花盆……”
边说边抬头,宋姝对上程执深色的眼眸,像是带着钩子一样,要给她吸进去。
没说完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心漏了几拍。
程执也盯着她,放下手里的书,语气沉稳,“该睡觉了,明天再写吧。”
回过神,宋姝收拾东西,小声嘟囔,“你说明天再写那就明天写呗……”
听见身后男人的轻笑声,她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躺进被窝,程执就猛地勾住她的腰,一双大手掐上她的腰,温热的唇慢慢覆上,眼神里带着侵略感。
宋姝避无可避,被他强势的攻城掠地,下意识咬住牙关。
程执突然睁眼漆黑的眸子里暗色涌动,喘着粗气,声音沙哑,“阿姝,明天有训练,我白天不回来。”
“嗯?”宋姝眼里蒙上一层水汽,刚一出声就被他得了逞。
唇齿相依,她先丢盔弃甲。
恍恍惚惚,她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似乎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
宋姝受不得这样的刺激,眼里溢出泪水,声音颤抖,“程执,灯,关灯。”
程执放在她腰窝的手慢慢往下,另一只手去够床头的拉绳。
‘喀嚓——'
房间陷入黑暗。
被子与床单的摩擦声盖住了那些隐秘。
睡裙皱皱巴巴,男人的手烫的吓人,水声在耳侧作响。
头埋在被子里宋姝不肯出声。
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骂了句,“程执,你是狗。”
“嗯,转过来,我亲会。”
……
窗帘挡住月光窥探的心思,也隔绝了屋里的缠绵悱恻。
天光大亮,宋姝才迷迷糊糊醒来,低头一看十一点了,浑身没劲。
洗漱完走出来,就看见桌上放着饭盒,饭盒底下压着字条。
【今天有训练,不用等我】
字迹飘逸,笔锋犀利。
看见字宋姝就想起了程执昨晚故意拿着训练的理由折腾她,气不打一处来,找了根笔在上头写
【不等】
收起来和上次那张放在一起。
饭盒里有小米粥和土豆丝,应该是早上程执从饭堂里打回来的,匆匆解决完。
宋姝拿了盘子出来,倒上水,她准备发点豆芽,一次弄了绿豆和黄豆两种先泡上。
这东西不挑地方,弄起来还长得快。
弄完,拎上篮子出门去服务社,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得出去买些,不然等下次船来还得一周后。
两点的海岛,太阳很晒,从J市穿来的衬衫顶不住。
宋姝换了短袖外头搭上了个小开衫,顶着遮阳帽。
服务社就是一排小平房跟家属院离得不远,坐南朝北,绕过了红砖围墙就到了。
有点像是杂货部,里面东西很杂。
里面两个售货员站在水泥售货台后面,见了宋姝进来也没抬头。
木头货架上放的有:粉丝、花椒、腐竹一些调料,水果,水产也有一些,像是带鱼这样的,转了一圈,的确是没有菜。
挑着买了些能放的粉丝,腐竹,瓜子,拎了两条带鱼准备回家晒一晒也能放。
水果昨天程执带回来的还有,宋姝就没有着急买。
服务社是为了方便军属生活的,这边买东西不需要票。
看到水泥售货台上卖的有芝麻酱,宋姝朝着售货员道,“你好,请帮我称二两芝麻酱。”
后头站着的两人这才抬起头,其中稍高一点扎着两个麻花辫的盯着宋姝看了一会,迟疑开口,“你是程执程团长的家属吗?”
“是的,请帮我称二两芝麻酱。”
宋姝点头,看着桌上那个大油桶的压力计。
麻花辫售货员碰了碰另一个售货员,两人眼神交流一番,直盯着她看。
宋姝又不是脑子不好使,自然觉察到她俩的眼神,轻轻皱眉,她可没见过她们。
再次出声,“能称二两芝麻酱吗?”
“能能能,你着什么急啊。”麻花辫售货员推了把身边的人,“晚晴,你给她去称。”
被叫晚晴的小姑娘拿着勺子舀出芝麻酱一点一点的滴进放在托盘秤上的瓶子里。
她倒是和那个麻花辫不一样,就是眼神怎么有一丝丝的心虚,避开宋姝的视线,把东西递过去。
“这些一共是两块三角六分。”
宋姝数出钱给她,拿着东西就走,不过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麻花辫的长相。
再三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更别提得罪。
回头问问何大嫂。
出了服务社,宋姝没急着回家,转头去了邮局,她给宋父写了一封信。
开始是想要打电话的,没想到自家桌上那个黑色电话机只能接通岛上的,给外面打电话要去团部,还必须有批准才行。
不想麻烦,于是写了封信。
知道海岛上有邮局的时候,宋姝也有些震惊。
曾经听过邮递员遍布祖国大江南北,连雪山深处都有他们的脚印,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还是觉得伟大。
交通不便利,通信能够实现,全是靠他们一步一步走出来,这是个被诚信支撑起来的行业。
她找到邮局,买了一张八分钱的邮票,填写好信息交给了工作人员。
摸着那上面的邮票,有点好看,想要集邮,可惜没有那个耐心。
晃晃悠悠回家属院,路上看见有野花,宋姝连着根挖了些放进篮子里,还没走到,老远就看见家门口站着几个小战士推着板车。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事吗?”宋姝疑惑。
小战士见了她,眼睛一亮。
早都说脾气不好的程团长娶了一个城里来的媳妇,长得特别好看,声音也好听,程团长稀罕的不行。
见了真人,说老实的这要是他能娶这样的,他也得稀罕啊。
“嫂子,程团长让我们来送点东西。”